事实很快就证明了明槿过于乐观。
商人们习惯了赶路,早早用完了饭准备走,可那些官兵大爷们却还在吃喝个没完。
一直到少卿和郑大人的家眷都上了马车,这些人才拖拖拉拉不情不愿地上路。
接下来的一连好多日都是如此,行程越拖越慢,再这样下去,几时才能出关?姜明槿作为领队,实在是看不下去,思忖了许久,带着另一位行商多年的吴大叔一同去找秦子固。
鸿胪寺少卿算是这里官职最高的人,说话应当管用吧?
可秦子固听完几人的话却面露难色,“并非子固不肯相帮,实在是我朝文武官员泾渭分明,且这几年总有武官闹事,说上头重文轻武,年初又裁撤了一笔军费…只怕他们不会听我的号令啊。不如去寻同行的郑大人?他是武官,同领军的黄统领也相熟。”
几人又去找了同行的郑大人,正五品治仪正,应当管得了了吧?
只可惜郑大人见了姜明槿,言语间冷冰冰的毫不热络,倨傲地打了一圈太极便端茶送客了。
如此又过了三日,队伍歇在栈节县,又出了幺蛾子。
他们昨日傍晚赶到,明明一早就该开拔,可黄统领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说过了这里路上就没好宿头了,非要吃了午饭再走。
姜明槿与几个商队领头连忙重新商议行程,忽然听得郑大人邀他去用午饭。
她固然心焦,但也懂得民不与官斗的道理,没奈何,只得整肃仪容去拜会。
这一回,郑大人身边还坐着夫人,今日倒是好说话,拉着她聊了会儿闲话。
“原本我们是不愿带上你们这许多人的,没得拖慢了我们的路程!再说了,我们不过是去严州,离独石关可远着呢!谁不知道那儿现在也有杀人不眨眼的北疆人了呀?还不是兵部顾尚书家的侄儿带了个口信,秦子固大人也跟着,没奈何,只能应下了。”
???
倒怪上他们了?
姜明槿一介商人,最是会说话。心里再不痛快,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告了罪,又夸大人心胸开阔,是成大事的人物。
以为这就算了,不想郑夫人又笑眯眯地开了口:“明谨才干过人,我与大人多有耳闻。不想今日一见,竟然是这样的美男子!想来家慈必是美人吧?家中可还有兄弟姐妹?”
“家母早逝,只有老父幼弟。”姜明槿不明就里,谨慎答话。
“哦,那家中何人执掌中馈?”
这是要做什么?招她做女婿不成?
哎,也行!
他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不瞒夫人讲,明谨忙于俗务,终身大事是早耽误了!老父时常催促,只是我常年在外不回家,也不敢娶亲,全因担心耽误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