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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堵车堵到快要停运的情况下,江堰和他的小摩托风驰电掣将江裴凉送回了家里,而彼时梁喜识还卡在路上,和右护法大眼对小眼。
他俩默默坐着,难得有江堰不在而二人独处的机会,顿时气氛有些难言的尴尬。
终于,他俩同时开口了:我
二人又同时住了嘴,向对方伸出手示意:你
我先说吧。梁喜识推了推眼镜,有些无奈:景势的事情,你最好处理完整,免得他再来骚扰。
我知道。别乐垂着头,默默说:就算只是为了老板,我也会好好处理的
梁喜识听他话语中意思,皱起了眉:小江总很喜欢你。
我也很喜欢老板。别乐说完这话,抬起了头,少见的目不斜视:难道你不是吗?
梁喜识为他的直白怔愣了一下,旋即有些狼狈地移开了目光。
车内又沉默了半晌,他才哑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别乐静静答道。
梁喜识推了推眼镜:所以呢?
我只是觉得,别乐很郑重地说:现在这样的状态就挺好的。
梁喜识涩笑了声,低头继续查看文件。
别乐的学历不低,智商也高,虽然在为人处世上显得有些呆,但是观察力却是一等一的敏锐。
一开始江董只是打算调任他来向景帮忙两三个月,顺带还可以看着江堰,待公司不那么一团糟了就回原公司继续工作。
现在向景娱乐早已经进入正轨了,江堰也早就不再是以前的江堰了,但昨天江董来询问他要不要调回原职,他竟然拒绝了。
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江堰不是正统意味上的公司老板,把别人捂得死死的涉及到财务等工作全都一溜烟丢给了他,闲着没事就在办公室里看书,经常性斗嘴吵架互相嘲讽;也只会在投资或剧本这类大动向上发表意见,动不动就加工资,他现在的年薪虽然比不上原公司,但也绝对比起其他公司的同职位要高出一大截了。
毋庸置疑,江堰是个很好的人。
但别乐说的没有错,现在这样的状况就很好,不需要再进行任何改变了。
他看着合作方发来的消息,顿了顿,面色如常地推推眼镜,给江堰打去了电话。
江堰正在热乎乎的催促大哥把外套脱掉,揉揉有些冻红的脸颊,就接到了梁喜识的电话。
外面好像在堵车,你们到家了吗?江堰问。
还没有。电话那头传来的梁喜识声音有些公式化,道:江总,刚刚谁依公司发来合作邀请,说是希望和向景一起联合出品一台综艺节目,能够展示艺人能力的综合性真人秀,您意下如何?
江堰没有想多久就应下了:有什么条件吗?
有的。梁喜识在那头翻动纸页的声音很清晰:他们最先提出的要求是,商谈合作细节时需要您亲自在场。
江堰:为什么哦?
明明业内人都知道,一般这种事情他都是全权交给梁喜识处理的。
梁喜识:暂时还不清晰。
江堰抿了抿嘴,道:好的,麻烦你答复,我会去的。
电话挂断了,江堰面色凝重地转过身来,有些犹疑。
这个要求
是因为很重视这个项目,所以才要求他一定要本人到场吗?
江堰转过身,室内一片灯火辉煌,江父江母不在,四个小的却都齐全了。
江一朝最近不知道是不是被江父拎去哪里挖矿了,整个人黑瘦了一圈,更加沉默寡言,如同固定NPC般坐在那儿看报纸;江淼则是又换了个绿了吧唧的发色,从红心火龙果摇身一变成了绿黄瓜。
江裴凉坐在沙发上看新闻,腰背笔直,莫名有一种矜贵的气质。
他走过去,就听见江淼在跟江裴凉撒娇:哥,我的元旦礼物
买了。江裴凉没什么表情地答:在你房间里。
江淼欢呼一声去找了,江堰站在那儿,没动弹。
三秒钟后,他掏出手机,打开百度搜索1月12号是什么节日。
大哥。江堰说:我的坦桑尼亚桑给巴尔革命日礼物呢?
江裴凉:?
在大哥看智障的眼神中,江堰恰着柠檬缓缓退下了。
他溜去喝了杯水,而后又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凑到江裴凉旁边,十分云淡风轻地坐下了,一串动作简直丝滑到不可置信,把江二朝都给看懵了。
江裴凉的视线扫过去,旁边的人直视前方,目光闪烁,睫毛扑扇扑扇的,好像有点心虚。
他顿了顿,沉默地往旁边移了些位置。
江堰死皮不要脸地又扭了过去。
江裴凉看他一眼,他还是那副直视前方的纯良样子,好像刚刚作出罪恶举动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江裴凉移回了视线,这次没有再动了。
江淼找到礼物,兴高采烈地出来了,又开着前置镜头比划了半天,才意犹未尽地开启了新的话题:哥,没多久就是你二十六生日了,你怎么还没找对象?
江裴凉还是那个回答:不急。
不急?我看爸妈都要急死了哦。江淼嘴上一贯不把门,洪亮道:之前还交代我让我问问你喜欢什么类型的,说学艺术的漂亮孩子多,让我多留意一下给你介绍呢。
她雄浑的嗓音贯彻整个大厅,迟迟不散。
江堰:
玛德,怎么NPC发布任务还不止一个对象的啊!!
果然,他感到脸侧传来了冷冷的视线,以及大哥凉凉的嗓音:心血来潮?
江堰习惯性滑跪:没、没有,那也是我自己想知道。
爸也跟我说了。江一朝冷不丁插了句嘴:说矿上做工的人都身子强壮体质好耐折腾,也让我帮忙留意一下。
江堰默了。
爹,你是真的不讲武德。
江淼粗大的神经没有让她意识到任何不对,反而趁着这难得众人都在的火热气氛,得意忘形地开了个狂放不羁的小玩笑:哈哈哈哈,爸这样也太过分了吧!不过哥,你都这么大了连恋爱都没谈过,我之前还一直以为你哪里不太好使
她的声音在迅速寂静的环境中越来越小,最后逐渐消失。
江淼:哥,我发现我画还差一点没完,我继续完成作品了。
说罢,她转身便走,仓惶的身影让人不由觉得她是否要连夜扛着火车站逃跑。
江堰差点缺德地笑出声,但有时人的天性就是如此抑制不住,他忍不住微微偏头,余光不受控制地往左下方缓缓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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