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商议了半天,才得出一个说得过去的结论。
反正大家早就知道这件事了,那现在隐瞒也没有意义;现在最主要的目标在于,瞒住江堰就可以了。
只说兰翠花是个远方亲戚,有事儿没事过来看两眼,江堰还是他们家的小儿子,还是圆圆满满的大家庭,不要大过年的给人孩子心里添堵。
众人商议完了,决定选俩代表,让江裴凉和江淼去说。
江朝因为太睿智而惨遭流放。
大晚上的,江堰房间的门缝底儿还露着光,想必也是满腹困惑没睡着,江淼敲了敲门,房门吱呀声开了。
江堰穿着单薄的睡衣,有点懵:淼淼,怎么了?
江淼走进屋,把刚才商议下的结论给江堰复述了遍。
江堰本来神经紧张的要死,还以为这下真要掉马甲了,直紧绷着身体,没想到江淼越说越不对,六个人在外头商量了半天就得出这么个结论,当即想都没想,瞬间脱口而出:就这??
短短的两个字,充斥着是人都能听出来的失望和诧异。
在场的哪位不比江朝情商高,江淼顿时皱起了眉。
这个反应,不对头啊。
但还没等她说话,方才在商议过程中一直沉默不语、现在抱臂靠在墙边的江裴凉,突兀地直起了身子,向床边的江堰走了过来,面色冷凝地重复:就、这?
江淼下意识地让开身子,发现她大哥一脸风雨欲来面沉如水的样子,顿时感觉自己的脑筋有点转不过来了。
但人的情商不能一概而论,她就算不明白,也非常迅速地转身、关门,串动作行云流水,成功地把自己的三哥(伪)给卖了个底掉。
唉。江淼感叹道:好困啊,快去睡觉吧。
.
江堰坐在床沿边动不动装乌龟。
江裴凉说:冷汗擦擦。
呵,江堰死撑着不动:这样的招数,休想再骗到我第三次。
他话刚说完,就感到一滴冷汗滑过自己的脸颊,啪嗒声落到了手背上,凉的慌。
江堰:
呜呜呜。
江裴凉却完全没有发觉他的窘迫似的,微微撑,坐到了他面前的电视台上。
电视台比床沿高了不止一点,江堰眼观鼻鼻观心,还是能瞧见面前江裴凉修长的小腿。
开门见山,江裴凉说: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要打岔装傻,刚才江堰都已经试过了,现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能低着头结结巴巴地应:没多久。
江裴凉:没多久是多久?
就、就,江堰的声音越来越小了:半年之前吧。
江裴凉的眉梢登时狠狠往下压。
没想到还瞒的挺不错,滴水不漏。
如果这滴水不漏没有让他纠结几个月,那也称得上是一个优点。
江堰见面前人半晌没说话,胆子又开始逐渐膨胀,又结结巴巴地问:大哥你呢?
我?江裴凉神色冷淡:你过敏那次之后。
江堰顿时没声音了。
他还依稀记得,就是从那之后,大哥越来越放飞自我了,没想到原来是知道了。
还害他担心了这么久。
二人虽然面对面,视线却没有接触,各怀心思,房间里顿时充满了微妙的空气。
经此一役,他们都心知肚明了,二人不再是兄弟,之前那些暗波涌动甚至说得上直白的暧昧也有了理由,但正是这样的理由,让人感到极不自在
毕竟他俩又不是水浒传里的百零八个壮士,大哥和小弟是批发来的,二人兄弟相称了这么久,不可能一宿之间就扭转过来。
至少江堰是这么想的。
他又偷偷瞅了江裴凉眼,觉得大哥这么识大体这么体贴,估计也是这么想的,但视线刚落过去,就被江裴凉抓了个准。
所以,江裴凉淡淡道:上次我说的话,你想清楚了么?
江堰:
原来你完全不是这么想的啊!!!
这个,江堰扭开脸,有些心虚:大哥,这样,不太合适吧。
江裴凉:我不是你大哥。
江堰:?
好家伙,这波,这波叫打蛇上棍,这波叫借子逼宫啊!
可是,江堰感觉自己又开始冒冷汗,他结结巴巴道:爸妈他们
江裴凉:我会解决。
江堰:公司那边
江裴凉:我会解决。
江堰:不能公开
江裴凉:可以。
江堰臊眉耷眼的,还想找出几个借口来,紧绷的小腿却被江裴凉不轻不重地踢了下,如往常一般淡漠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看我。
江堰下意识抬起头,对上了江裴凉黑测测的双眼。
他心头一惊,又要低下头,却发现自己的脸颊处覆上了只冰凉的大手,轻柔却有力地固定住了他的视线。
你说了这么多,就没有考虑过江裴凉冷淡的声音里带着点笑意:还有你不喜欢我这个最好的理由吗?
江堰呼吸止了瞬。
他在江裴凉仿佛通彻一切的眼神中心跳加速,呼吸紊乱,几乎羞愤到钻进地里。
是啊,说了这么多,怎么从来就没考虑过这个!
江堰,江裴凉又在用冷冰冰的声音逗他,耳朵红了。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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