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厲行沒說話,一雙粗糙的大手仍舊落在他的脖頸處,他一下一下地捏著路池雨脖子上的皮膚,直到他脖子泛紅一片,看著倒分不清是害羞還是疼了。
路池雨使勁眨巴眨巴眼睛,努力調整著自己失控的表情,他不喜歡這樣矯情難堪的樣子,讓他覺得自己很失敗。
可是周厲行卻在他身邊低聲說:「池雨,你得學會放過自己,你被你的負面情緒困住了,不用總是拿往事壓著自己,沒人規定成年人就不能痛哭,不能歇斯底里。」
路池雨沉默了許久,他想,周厲行這個人真的很可怕,他能在無聲中看透他的內心,撕開他那層虛偽的情緒包裹,把他最不堪的一面也袒露在日光之下。
路池雨的眼淚無聲地掉落下來,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噼里啪啦砸在周厲行的手上,看著異常狼狽。
周厲行也不再說話,只是從桌子上抽出幾張紙巾,捧著他的臉認真擦掉那些宣洩的眼淚。
周厲行的分寸感極佳,他就此打住,再沒有多問路池雨任何事情,有的傷口是需要自己去癒合的,只是此時此刻,他能讓路池雨不再端著壓抑自己,有一個情緒的宣洩口來哭上一場,就已經是不錯的改變了。
等到路池雨情緒恢復過來,周厲行看著他通紅一片像是小兔子一樣的眼睛,他笑著問道:「今天在南山看過日落了,想不想明天早上再去看個日出?」
路池雨驚訝地抬起頭,周厲行的話題變得太快,他一時之間還有點沒反應過來,等到回味過周厲行的話之後,他立刻點頭:「好啊,我們去哪兒看日出?還去南山公園嗎,不過日出時間早,公園能開門嗎?」
「不,我們去黑馬河。」
「遠嗎?」路池雨一頭霧水,他真是過來得太匆忙,任何攻略都沒做過。
「還好,現在回去我們可以簡單休息一下,帶上厚衣服,下半夜兩點我們開車過去,兩個多小時就到了。」周厲行給他解釋了一下行程。
「好。」路池雨一口應下,「那我們就換著開車。」
「不用,也沒多遠,你就在副駕駛好好看風景吧。」周厲行說完後又無奈笑了,「不過這大晚上的,估計外面也看不到什麼,只能吹吹夜風了。」
路池雨是個典型的行動派,聽了周厲行的安排之後,他立刻決定現在就抓緊時間回客棧,起碼得先把這一身淋過雨後潮乎乎的衣服給換掉。
趁著周厲行去上廁所的功夫,他起身先一步下樓,走到前台準備結帳,過去後就看到何曼正一個人站在那裡看著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