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诶!夏青快注意脚下,这些鲛人好阴,启动机关后地上也有很多陷阱,你小心别踩坑。
你担心你自己吧。
哦差点忘了!你五息融入天地,谁采坑你都不可能采坑不行!!!要是我踩坑了,你得等我,你不能一个人跑!
我真是你爹。
海水倾倒,半人半尾的鲛人面色冰冷,他们身姿矫健而强大,拿着兵器,脸上的蓝色鱼鳞泛着幽幽冷光。
游弋过海水上空,危险的气息一下子逼得无数蜉蝣细鱼退让。
鲛人族的指甲都很长锋利如刀,耳朵是鳍状的,容颜俊美,像一个个古老神秘的巡逻者。
夏青躲进礁石的影子里,捂住卫流光的嘴,逼得他只能支支吾吾眨眼睛。
瑶珂殿下。这时海水微静,鲛人们忽然停下,声音严肃而恭敬。
夏青也屏住了呼吸,他从礁石露出的洞里,借着海底月光珠辉看见一角淡蓝色如浮浪的衣裙。鲛纱织就,流光溢彩,从琉璃神宫中走出的女人头发很长,漆黑厚重如一匹重锦。腰间洁白华丽的贝壳作饰,更显得气质清冷。
瑶珂的声音很冷,却带着不容反抗的威严:都回去吧,不用找了。
鲛人侍卫一愣:瑶珂圣女
这样会打扰到尊上休息。
是。
夏青刚舒口气,就直直对上了瑶珂的视线。
鲛族是离神最近的种族,样貌都是得天独厚的优越,圣女更是人间绝色。
瑶珂的眼眸是银蓝色的,夏青对上她眼睛的瞬间,差点大脑痛得直接死去。
鲛人的眼很多时候更像一种禁忌,见之疯魔。
好在阿难剑即使动了动,没让他活活痛死。
瑶珂发现了他?!
夏青手指不由颤了颤。
但是这位鲛族圣女并没有视线在他身上留多久,淡淡移开目光,转身离开。
她声音清冷,平静问:珠玑还没回来吗?
珠玑圣女说途中遇到了点事,可能要迟点回来。
瑶珂唇角溢出一丝冷笑:遇到了点事?她能遇到什么事呢。珠玑若是继续造杀孽,迟早有一天会反噬到自己头上的。
瑶珂话锋转冷:她就那么贪恋大陆?
鲛族士兵说:殿下,人类贪婪又懦弱,根本就不配成为大陆之主!若是我族能离开通天海,人类只会是阶下囚盘中餐。
瑶珂衣裙掠过贝母珍珠,语气淡淡轻嘲:离开通天海,鲛族什么都不是。
士兵不敢反驳她,可一脸傲慢紧抿着唇,明显不以为然。
瑶珂又道:这个时候,尊上初降生,灵息微弱。若有擅入神宫者,格杀勿论。
鲛族士兵疑惑:既然这样,您为什么要放了刚刚那两个小孩。
瑶珂道:他们是蓬莱的人,杀了他们,到时候只会更乱。而且,蓬莱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没必要去招惹。
鲛族士兵咬牙:殿下我们为什么不干脆把蓬莱杀光呢?他们一门上下也不过几人,我们人多势众又在海上,不怕他们。
瑶珂轻轻扫了他一眼,银蓝的眸安静注视着青年因为杀戮而兴奋起来的眼睛,她冷声问道:你杀了多少人?
啊?鲛族士兵愣住:也没有多少吧。瑶珂圣女向来不喜欢和鲛人和大陆扯上关系,他忙解释道:殿下,我杀的都是那些想出海捕捉鲛族的渔民,他们咎由自取。
瑶珂冷嘲热讽:是吗?东洲临海的渔村被血洗了那么多,难道不都是你们找上门的。
士兵心虚道:这这我们也是想斩草除根,才尾随他们回村的。谁让他们邪念作祟。
瑶珂道:我劝你们最好收敛点,别惊动蓬莱。
鲛族生而强大,血腥和凶残写入骨子里。
自然界弱肉强食,物竞天择,就像人踩死一只蝼蚁。
瑶珂只是生性清冷不想跟大陆扯上关系,却并没有多少对人类的同情心。
士兵颇为不满:殿下!蓬莱他们就这么几个人,我们怕什么!上岛直接将他们全杀光不就完了。
瑶珂漠然道:蓬莱有蓬莱之灵镇守,动不了。
鲛族士兵愣住了。
瑶珂唇角讽刺:你以为珠玑没想过这一点?
蓬莱岛本身就是一个上古大阵,设在通天海上,外人擅闯必死无疑。天地初分时期的阵,力量强大,尊上可能都解不了。
鲛族士兵:那,真的就没办法破阵吗。
瑶珂几不可见笑了下道:除非你把阵眼取走。
阵眼是什么?
瑶珂道:蓬莱之灵。
她走进神宫,背影清冷高傲:任何一个远古大阵,最重要的都是阵眼,那是灵气威力之源。把蓬莱之灵取走了就可以率兵进去。只是,何必呢。
上了岛,哪怕倾鲛族全力也是一场恶战。
而且蓬莱之灵,那么重要的灵眼,怎么可能轻易让外人获得。
鲛族士兵摸了下鼻子,不再说关于蓬莱的事了。
反正那么多年井水不犯河水,当邻居也无所谓。
两个躲在礁石里的少年四目相对,确定没有危险后才彻底松懈下来。
卫流光扶着玉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们俩小命得交代在这里。
夏青却是愣在礁石里发呆,幽微的海藻轻轻触着他的头发,少年浅褐色的眼眸若有所思。
卫流光奇怪,拿手臂撞了下他:想什么呢你。
夏青突然道:卫流光,你刚刚听那个女人说的话没。
卫流光吃喝玩乐第一名除此之外啥都不行,一头雾水:啊?你还去听她说话了?我刚刚啥都没听,心里一直在求神拜佛。她说了什么?
夏青握着阿难剑,在变幻的海底,神情莫测:鲛族把东洲附近的渔村屠杀了个遍你记得大师兄是哪里人吗?
卫流光的折扇啪地掉在了地上。
啪。
夏青脑海中的某根弦也随着断了。
上京城雨越下越大。
他手指蜷缩,骤然惊醒,从一个无休止的噩梦脱身。
夏青四肢百骸都在被火灼烧,昏痛欲裂,额头眼角都渗出细细密密的汗,人被分裂成两段,时而恍惚时而冷静,想:原来,还真是凡尘所累啊。
这种痛是一段一段的折磨,等夏青不容易熬过去,暗暗舒口气,抬起头却愣住了。
楼观雪早就醒了,靠着床,视线落在他身上,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神情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里,冷若冰霜。
室内灯火如豆,外面雨声淅淅沥沥。
夏青撩开眼前的长发,疲惫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硬生生熬过去痛的后果就是,第二天出发去皇陵,夏青完全不在状态,脸色苍白,神情恹恹。
他边走边吐槽:梁国皇陵设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是认真的吗?
而楼观雪头也不回往前走,没理他。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