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虎贲军所有将领再次齐聚在议事厅帐,氛围不复以往的肆无忌惮,显得有些压抑凝重。
当首坐着大马金刀的一人,正值壮年,稳坐如松,即使身着行装,也散发出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巍峨气势,正是他们的主帅夙流云。
“各位,如果不出所料,皇帝的旨意不日便要到达,除了本就属于边防编织的蒙钰,我等俱得回京述职。”夙流云开口便是金玉之声,“这次平定胡乱之役,诸位立了不世之功,回去皇帝陛下定会论功行赏,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一番话,叫夙流云一手带出来的年青心腹都摩拳擦掌,兴奋不已。其中最小的偏将卫阳最先按捺不住,霍然起身抱拳:“都是夙将军一手提拔锤炼,我等才有今日。日后定当为将军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这下除了军师姜田之外,所有人都站起身来齐道:“为将军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见夙将军面沉如水,一言不发,列位粗犷的汉子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惶惑之下都将目光投向军师,军师虽然身体文弱,但熟读兵书擅长布阵,智慧超群,此役大捷军师也非常重要。
姜田扶额,长叹了一口气,声音饱含沧桑:“这话回京之后,列位切不可再说。想想夙将军身在军侯世家,此役之后可保漠北数年平安,也就是说若无内乱,三十年内除了边防,大启将无仗可打,皇帝陛下可能容忍夙将军手握重兵、而且手下将士全都只听他一人号令吗?”
“啊?”蒋嵘眉心皱起一个川字,“可是夙将军素来忠心耿耿,一心为国啊……怎么会……”
“夙将军确实忠心,我们知道,皇帝陛下也知道。说直白点,问题不在于夙将军是否有不臣之心,问题是只要他想,便可随意影响朝局。”姜田的话越说越重,“诸位在朝中根基不深,又有一身本领,自会得到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