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的笑聲中,安東尼的臉色越來越慘白,直到賽琳娜一言不發地給了諾提賽一拳,打得他牙齒脫落,滿臉鮮血,再也笑不出來,更說不出一個字。
「王城已經來信,」維德冷淡地說,「你將被處於火刑。」
諾提賽身軀一震,血肉模糊的嘴裡掙扎著還想說什麼,卻被旁邊的騎士毫不客氣地用鐵質銳器堵住了嘴,將他拖了下去。
「……姐姐!哥哥!」
安東尼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我……我錯了!求你們,求……」
話還沒有說完,維德也給了他一拳,怒吼道:「拖下去!」
被打暈的安東尼就像一塊癱軟在地的破布,維德雙手捂住臉,低下了頭。
「他畢竟是……畢竟是母親留下的……」
他說不出話了,賽琳娜的聲音聽不出情緒:「父親也想留下他的性命。」
「但,僅此而已了。」
第二天,顧箋得知了安東尼的下場——被驅逐出北境,流放到罪人雪域。
那是一片千萬年不化的酷寒之地,從此,這位原本優渥的家族幼子,將要靠著自己曾經投毒的雙手,從冰雪中找出一條生路。
至於他究竟能不能活下去……這個消息,註定不會傳到亞克托爾家族的耳邊了。
很快,克勞伯開始閉門謝客,這一次,他是真的病倒了。
他托賽琳娜向顧箋表達了感謝,並表示以後如果顧箋有任何需要,亞克托爾家族必定傾力以赴。
賽琳娜來見顧箋時,顧箋剛好也有東西要給她——就在昨天,他收到了艾薩克的回信。
【你說你做夢,夢到了父神在召喚你?還見到了隱約的影子??】
【假,假的吧,就算你是神眷者……我才不嫉妒,我一點也不嫉妒!】
【我偷偷翻了教會密封的檔案,並沒有相關的記載。】
【關於父神的樣貌,其實有不同的傳聞,比如,有人說祂擁有燦陽般的金髮,金子般的眼眸,也有人說祂是無暇的銀雪之發,純銀的眼眸……】
【對了,替我向賽琳娜,還有她的家人問好,聽說她父親病了一段時間,附贈一小瓶聖水,對他的身體有好處。】
賽琳娜對瓶子指指點點:「好小氣。」
顧箋笑了起來,說:「就這麼一點點,也價值連城了。」
賽琳娜收起裝著聖水的瓶子,看了看顧箋。
「大恩不言謝,那些廢話,我就不說了。」她道,「不過,我還是有個問題。」
「為什麼,你會知道這些?」
顧箋心道,果然,對於他的「預言」,賽琳娜心底其實還是有點疑惑。
儘管如此,在第一次聽到「預言」時,這位騎士還是選擇了相信他。
「也許是因為……」將不能明說的歉意藏在心底,顧箋微微一笑,「我是神眷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