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溪眼淚順著慘白的臉頰不斷的滴落。
她撿起了一塊又一塊的瓷片,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看著那些年屬於蘇意晚的隱秘卻又隱忍的,藏得小心翼翼的心事,心臟疼的幾乎都不能呼吸了。
蘇意晚伸手將人拽了回來,淡漠的看了一眼那些碎片以後,伸手將蘇南溪緊緊地拽在手裡的碎片拿了出來,丟回到地上。
蘇南溪一把抱住了蘇意晚:「晚晚,晚晚,媽媽對不起你,都是媽媽不好,是媽媽的錯,媽媽應該時時刻刻的陪著你的,媽媽不應該把你一個人留在家裡的,嗚嗚嗚,都怪我,都是我的錯,那個時候你還那么小,你心裡該多害怕啊?」
花瓶裡面是沒有光的。
所以很多字是重合在一起的,由此可見,小時候的蘇意晚到底被關進去過多少次花瓶里。
偏偏她這個當母親的,居然一次都沒有發現。
偶爾發現一次,也被她當做是蘇意晚年幼貪玩,沒往別的地方去想。
蘇意琳他們真的太會偽裝了。
當著她的面的時候,蘇意琳表現的乖巧又懂事,總是將好的東西都讓給了蘇意晚,根本不會去跟蘇意晚搶任何東西。
她以為蘇意琳是個好孩子,甚至覺得欣慰。
而且當時蘇意琛兄弟三個對蘇意晚也是特別的好。
蘇意晚抬起手,輕輕地拍了拍蘇南溪的後背:「沒事了,都已經過去了,我不難過了。」
是啊。
她不難過了。
那個該難過的女孩,她已經死了,永遠的留在了那冰冷的湖底了。
蘇意晚一直很心疼那個女孩。
她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過慘重了。
她甚至希望那個女孩可以以別的方式重生,徹底的放下曾經的所謂愛戀,可以好好的開始新的生活。
「對不起,媽媽錯了,媽媽真的錯了。」蘇南溪拼命的搖頭,自責愧疚幾乎將她活活的淹沒。
傅君爵也是冷冷的看著那些碎片。
他沒有上前,卻是將那些字以及內容全部都記住了。
隋藺緊握著拳頭,憤怒讓他雙眼赤紅,額角青筋暴現。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蘇意晚的時候那場景。
當時是高一新生入學,那女孩穿著一件藍白色的運動服,臉上沒有化亂七八糟的妝,笑起來的時候,嘴角藏著兩個淺淺的梨渦,渾身透著靈動和張揚。
可惜,也只有那一眼。
後來的蘇意晚,每天濃妝艷抹,穿著不合身的暴露性感的衣服,吃力又虔誠的追著蕭默跑。
他看到蘇意晚嘴角帶著笑的將自己的書本撕下來給蕭默摺紙飛機,折千紙鶴,也看著她因為蕭默的冷漠而偷偷的趴在桌上掉眼淚,因為蕭默那些狐朋狗友的一句話歡欣不已,丟下一切跑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