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懂浪漫。
她在眼鏡里的浩瀚星空、萬頃銀河見到了。
但苗黎生在事外。
「大過年的給喜歡他的女孩兒送眼鏡還不直男嗎?」苗黎是不太理解蘇晨夏口中的那句「不直男的。」
對她來說,這如果都不算直男,那怎麼才算直男!
小嘴噼里啪啦跟機關槍似的,「蘇晨夏,你這就是戀愛腦!談戀愛可不興你這樣的!」
「……」
什麼談戀愛……
被苗黎的大膽直接嚇了一跳,她面紅耳赤的擺手,語氣有點急,「黎黎,你不要亂說,我們沒談戀愛……」
「那他幹嘛送你禮物啊。」
這她倒沒細想。
蘇晨夏猜測道:「大概是新年禮物吧,而且朋友之間送送禮物也都挺正常啊。」
「那他給別的朋友送過禮物嗎?」
好像沒有……
一看她躊躇不安的表情,苗黎就知道沒有。
她清脆的拍了下手掌,「那這不就對了,證明你在他那裡是特別的。」
「陳一舟肯定也對你有意思。」
她壓根不敢想這句話,擰著手指坐在板凳上,她垂著眼,目光空洞的不知道該盯向何處。
屋內明亮的光線落在她纖長的眼睫上,灰影隨著撲動,落在眼下。
對於苗黎給出的這個結論,她多少是不相信的,但仔細想想,他們倆之間的相處,好像確實超過了普通朋友的界線。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理由說服自己,陳一舟喜歡她。
好像並沒有什麼理由。
沒有把握的情況下,她不敢肯定那一句喜歡。
害怕是自作多情,也害怕是自我幻想。
但她能確定自己。
她好像又喜歡陳一舟多一點點。
大一下期的課程也比較忙,蘇晨夏還是一如既往的跑圖書館看書做作業,又或者約上鄭意眠去校外的咖啡書吧,鄭意眠速寫,她就坐在旁邊悠閒的看書。
筆尖摩擦在素描紙上沙沙的聲音和書頁翻動重合,安靜的書吧里人影晃動,兩個女孩兒並排著坐在窗邊,明明都在做著各自的事情,卻叫人將他們倆都畫進畫裡,十分和諧又美好的一幕,誕生在三月初的早春。
街頭玉蘭花苞待放,蘇晨夏又看完了一頁,視線落在那句「明月高懸夜空,眼下是春天」上,又走了神。
她忽然想起幾天前的傍晚,苗黎跟她說的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