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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學校那天,陳一舟提早了半小時到蘇晨夏家樓下等,破舊的巷尾樓高聳,擠擠挨挨著,半空中拉扯著密密麻麻的黑粗電線,有幾只灰色的麻雀站在那上面。
陳一舟還是那身潔白的襯衫,仰頭看向那些小動物時,聽見了某棟樓里傳來一聲破口大罵,緊接著傳來的大概是丈夫的求饒,一個罵一個哄,好像這才是生活的煙火氣息。
他輕笑了笑。
電線桿上的麻雀也不知什麼時候飛走,陽光燦爛的晴天裡,他安靜等待著蘇晨夏走下樓來跟他一起回學校,那種潛在的美好,即將貫穿他接下來的幾個小時。
這一刻,他感受到了一種幸福。
是很甜的那種幸福。
蘇晨夏出樓是在他們約定的時間範圍之內,在門口看見陳一舟時,有點驚訝。這次回學校,梁冰瑩給她塞了很多東西,都裝在一個白色的書包里,漲得鼓鼓的。
看到陳一舟的那一瞬,她想也沒想就走到他跟前,聲音里是小心翼翼的驚喜,「不是說好了在巷子口見面的嗎,你怎麼進來了?」
「我看時間還早,就乾脆過來等你了。」
「你等了很久了嗎?」
怕會給她心理負擔,陳一舟在這個問題上撒了謊,「沒有,我剛來。」
「哦哦。」蘇晨夏點頭表示明白,然後對他說:「那我們走吧。」
「好。」
相比起蘇晨夏,陳一舟什麼都沒有帶,一身輕的打扮跟她往巷子外面走,他就跟在她身邊。側眼看見她肩上鼓鼓囊囊的書包,他好奇的問:「你包里都裝了什麼啊,都鼓起來了。」
「吃的啊用的啊,是我媽媽給我裝的,她說書包里的東西我帶去學校都會用到。」
「沉不沉?」
蘇晨夏用手捏了捏書包帶子,認真說道:「你這麼一說,我感覺有點。」
她自個兒回味著,「好像挺沉的……」
話還沒說完,肩膀上的重量就忽然一輕,身旁的人單手勾住了書包的小帶子往上一提。
蘇晨夏扭頭看去,陳一舟一臉的氣定神閒,陽光照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眼眸溫柔又深邃,他讓她把書包取下來,說要幫她拿。
「這怎麼好意思,還是我自己拎吧……」
陳一舟卻搶先將那個鼓鼓囊囊的書包換做另外一隻手拎,右手騰出來,抓住了她伸過來的手腕。
他的手指冰涼,觸碰到她的皮膚,卻讓她心底一片灼熱。
目光怔怔的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