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边说边拙劣地假装不着痕迹地暗中观察着我,希望从我的无动于衷的面容上看出点花样来。
我上道地配合中也,露出欣慰的笑容。
每当我的笑容加深一度,中也的唇角紧跟着上扬一度。他继续挥动着他的小拳头,说起了他左青龙,右白虎的威风史。
他们太菜了,还有胆子问我为什么不是白濑你来应战,而是选择缩头乌龟装模作样躲在后方。中也回忆起敌方的那番话,他就忍不住动起了拳头。
我当然不会上他们简单卑劣的离间计。
我说,你们算什么东西,也配白濑出动?然后我顺势地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甚至天上飞。中也说到兴起之处,差点没把自己从树上给掉落下。
我扶住了摇摇欲坠的中也,小心点。尽管我知道中也的异能,哪怕从天上玩个蹦迪也毫发无损,但是架不住我的老父亲的为他操碎心的心态。
中也反过来,抓住我的手。
我们下去吧,白濑。树上没什么好玩的。
下去打架?中也琢磨出个理想的提议。来吧。
适当的运动有利于幼崽的身心健康,我思及此处,理所当然地同意了中也的说法。
于是扯着中也一同往地上跳。
直至落地站稳的片刻,中也收敛了瞪大的双眼,不高兴地指责我,白濑,太过分了。
你一点都不在意自己。幼崽中也气冲冲地嘟囔着他的不满。
就没想过,万一没抓住我,你把自己摔了怎么办?
明明没有多大的中也像个小老头似的,对我叮嘱半天不喘气。
特别是当中也发觉我正在左耳听右耳出时,他恶狠狠地叫唤着我的名字。
白濑!
我懒洋洋地应了句,无辜状地回视着中也。后者无可奈何地幽幽叹了口气,总是拿不听话的白濑没有办法。
中也开始数落起我的缺点来,又挑食还任性。
我只好顺着中也的话回应,我这不没摔着,抓牢了你的手吗?
不必大惊小怪。
显而易见,我的前半句话熄灭了中也的怒气,后半句话成功地提升了他的怒气点。不愧是我啊。
中也脱口而出地反问我,那要是抓不住呢!?
那就摔了呗。我寻思着抓不住站不稳,顶多就摔断腿,还能怎么样?
中也闭麦了,他怒极而笑地试图平静下来再来和我对线,结果失败了。中也选择怒气冲冲地跟我说,我生气了。
为了给我一深刻的教训,中也深吸口气地睁大眼睛告知我惹他生气的后果,我决定半分钟内不和白濑说话。
我双手改成插兜地靠在树杆处。
几秒过后,中也忍不住回头望我,小小声又泄露着他不可明说的失落与委屈,白濑,你为什么还真的不和我说话?
不是你让我别和你说话,好让你静静平复下心情的吗?头脑反应慢半拍的我琢磨出,原来这是中也的口是心非。
我思考下重新开启的话题
嗯,我凭本事摔断的腿,没有什么毛病。
中也这回真的被我气到了,他头也不回地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
***
距离上回把中也惹生气后过了约莫半天的时光里,我总是在街角拐角处撞见他隐隐约约的衣角,在树枝上听到不远处的中也打游戏的声音。
无处不在啊。
每当我准备凑过去给中也说话时,他就铁了心地不理我,把我当一大团空气。
我不说话时,中也就更生气了,浑身散发着他是小猫咪,他有错也是你的错,你为什么不来抱抱他哄哄他的微妙气息。
直至我把不听管教的橘猫中也堵在墙角时。
后者不自然又有点期待地注视着我,甚至学会先发制人的那一套,自然而然地反问我,干嘛,白濑?
被中也的直言直语给弄得我思绪都混乱了。
我把撑在中也头顶的左手给挪开,老老实实地对他说道,我忘了。
中也原本充满希冀的眼神瞬间黯淡无光,没有什么力气地试图将我依旧安放在他头顶的右手拨开。
中也。我决定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我故作深沉地开腔,你为什么不理我?
你为什么生我的气?开口第一句后,我逐渐地找到感觉,渐渐地开始理不直气也壮起来,越说越顺。
你还故意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晃悠。
又不和我说话。
中也的脑袋上冒出了许多问号,原本无精打采的眼里突变成死鱼眼。
这招无理取闹直接打得中也猝不及防,措手不及。
明明是你。中也嘴角反弧度地下弯,不可思议地指出是我的问题。但凡我讲点道理,我就不可能打架这般厉害了。
我坚持遵循嘴不动,就手动的原则。后来深深地发现它的好处在于,打架后神清气爽,对方连话都憋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要我原谅你可以。我继续贯彻不讲道理的思维理念,我们来打一架吧。不管你对不对,请你先给我认错(划掉)。
哈?中也不可置信地发出问号。
空旷的羊组织地面上,多了我和中也。
其实原本我们不在这处打,是柚杏面无表情地推窗示意,别跳了,要跳去练武场跳。
哦,我只好乖乖地领着中也前往羊的这处无人大地上约一架。
来吧。我收起了挂着的笑容,一本正经地向另外的玩家中也发出邀请。
后者勾起兴致地同意。
我们一触即发,尘土飞扬。和中也打架很容易将自己弄得满身是灰尘的腐朽味道,反正我全身上下都被中也的异能力弄得都是味道。
哪怕后来我晃一晃脑壳,总觉得从里面出来的除了水就是沙尘。
全身是运动完的黏糊糊的我,倍感不舒服地靠在地上歇一歇缓缓精神。正当我打算和中也友好交流着技术时,我扫视到莫名其妙地将我和中也围起来的羔羊们。
总觉得自己头次卖艺成功了呢。要不下次和中也约架前,干脆在地上放个捐献箱。从此发家致富不是梦。
双手支撑在地上的我被躲在角落处的围观群众柚杏给喊走了。
柚杏从吃瓜人群中探出她不显眼的脑袋,和我走了。
我能感觉到背后来自中也的火热(?)视线,以及明里暗里的不明注视。前者似火,灼热却不至于将我烫伤,后者是刀,缓慢地以眼神一步步地试图将我切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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