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姝薄唇微抿,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好笑。
從某種角度上來講,這位嬌弱的大小姐和自己的性子頗為相似,都是高傲且待人疏離的。
之前的再三提醒,已經算是難得的好心。
應止玥聽了,那當然是最好。
可即便是不聽,又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呢?
說到底,兩人本就沒什麼干係,而等到此間事了,更是橋歸橋、路歸路。
為此動怒,實在是沒必要的事情。
小姝的眸色淡漠一分,周身沉沉的氣質反而消下去,變回最開始的平靜疏冷,主動走回去,伸手欲幫這位矯情的脆弱美人。
然而,應止玥是不知道小姝的想法的,她看著伸在自己面前的這隻手,指骨分明,淡色的青筋與白皙的皮膚交疊,另一面卻覆著薄繭。
和本人的氣質一樣,又是危險,又是惑人。
應止玥沒有把手遞過去,只是輕聲問:「你要怎麼才肯不生氣?」
大小姐腳底很痛,心裡鬱火翻湧,聲線卻是柔且婉的。
她忽然想起之前戲弄人,將自己的手指塞進小姝的齒間攪弄的事情,指尖抵住舌的時候,對方的神情也很是不虞。
「讓你咬回來,好不好?」
大小姐是想到什麼就會去做的人。
應止玥忽地踮起腳,木刺刺得更深一分,她卻就著這細密的痛楚勾住小姝的頸,在對方猝不及防微垂了頭時,徑直送進小姝的懷抱,將自己的唇貼了上去。
——真的讓小姝一比一復刻她做過的事,應止玥是不太情願的。
後來回想,她大概也是頭腦發昏,才會覺得接吻這件事可以承擔「報復」的重任。
小姝的唇很乾,她的卻濕,隱約間,有碾碎的花小桃紅浸在兩人的呼吸間,重疊著捻抹開,漸漸地將原本淺淡的嘴唇染上如出一轍的顏色。
只是嘴唇相貼而已,嚴格意義上來說,遠比不上之前她對小姝做的事情過分,然而此刻她沒受到那種幾近於崩碎的混沌情緒影響,甚至從這件事本身,獲得了安寧的平和感。
多麼新奇,只是嘴唇相碰而已,她也變成了有口難言的啞巴。
可惜的是,受本人的體力影響,應止玥的姿勢難以持久,很快便卸了力重回到地上。不知是因為腳心的疼痛,還是什麼別的原因,她眼眸沾了層春水,濕漉漉地看向忽而閉目的小姝。
「你還在生我的……」這句話沒有問全,應止玥腳下一空,小姝攔住她的膝彎將人打橫抱起來,沉默著向兩人的院落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