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本就折騰得夠嗆,她又沒吃飯,眼前一陣陣地發黑,什麼時候跌坐下來了都不知道。
於是當小姝順著水跡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霧侵疏林,葉薄飛曙。
大小姐浸在清廖的霧氣里,靠著樹無力地跪坐著,星星點點的日光撲朔在她的面頰,可是身形太纖薄了,似乎下一刻也要化進這令人迷惘的霧氣中去。
唯有唇是瑩潤的紅,有別於她腳邊黯淡的血色,這白玉面頰上嵌著的軟紅勾心攝魄,妙極麗極,又遙遠似雲霞。
只要見過大小姐一面的人,恐怕永遠也忘不了她。
無人例外。
哪怕是小姝。
-
被握著腰站起身時,應止玥恍惚的神思清晰些許,嗅覺先於視覺恢復,她嗅到一點熟悉的澀苦香氣,喚對方的名字:「小姝?」
確認了之後,更是整個人軟倒在那條堅實的手臂上。
應止玥就著小姝的手吃了口梅花酥,勉強緩過神,掀開眼皮時就對上小姝的眸。
黑而幽靜,宛若深謐的湖。
「這麼看著我幹嘛?」應止玥嫌棄地踢了踢腳邊沾上泥的劍,抱怨道,「殺完人也不知道藏屍,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做殺手的。」
又問她:「早膳做好了吧?我先去吃,你自己善後。」
說著就擺手欲走,卻沒能成功,小姝提起那把劍,挑了挑旁邊那條亂七八糟的小坑,含著些微譏誚之意 ,笑著睨她——
那大小姐這是在做什麼?
應止玥卻絲毫不尷尬,理直氣壯道:「當然是幫你藏屍了。」
剛才她已經用簪子間的藥沫試過,可惜,藥沫只對活人有效。這個死人是不可能化成粉末了,只能用物理方式掩埋。
但是她沒什麼力氣,並不可能真的刨出一個等人大的坑。
刨開這個坑的象徵意義,要遠大於實際意義。
它只是在單純地表示:在殺掉於隱周的這件事上,我並非置身事外的不知情受害者。
我也是參與者。
應止玥膝蓋酸脹,靠在樹上,只用小姝的衣袖擦了擦手上的灰,隨口道:「我指使了你,不是嗎?」
——我在和你共同犯罪。
只是這樣平靜的一句話,卻讓身邊這具頎長挺拔的身軀微震。
小姝垂眸看向她,白色裙衫上的水滴落在這姝麗侍女的眼眉,水痕迤邐而下時,似乎也沾染大小姐本身的氣息。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