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沒等「羞恥」之類的情緒生出來,她就被他的動作吸去了全部的注意力。
拉開矜帶的手指冰涼,骨節卻堅硬,存在感極強地硌在她後腰上,陸雪殊望下去的眼神很淡,一如此刻他的聲調:
「把腰抬起來,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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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火氤氳成煙波,可此刻升起來的形狀也是綿如軟水的,幾萬重地層疊撲簌開。
應止玥雙手扶在邊沿,微微用力,讓自己的上半身略微抬起,唯有臉向側邊別過去,長發如垂花蔓影一般的散落著。
她沒有阻攔他的意思,可陸雪殊反而停住了動作。
少女柔軟的手扣在縟榻里,粉潤的指尖都被綢緞蓋過,無聲抓緊著。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按得好用力,都發白了。」
應止玥眉心皺緊,心想陸雪殊簡直是煩人透頂,但她現在一句話都不想多說,只打算伸出手去撓他。
然而還沒等搭到他手臂,她的手已經被握住了。
陸雪殊睫毛低垂,輕輕地貼過她微蜷的手背。
應止玥只感覺,她連著指關節都浸在麻酥酥的春雨中了,耳尖漲出一點潮色,「你……」
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問什麼,心茫然地懸浮在空中,只有指尖搭在他手裡。
她什麼都沒問出口,可陸雪殊反而像是知道她想問什麼似的,指節輕彎,勾撓了下她的手心,「大小姐不相信我嗎?」
——確實,如果是小姝……如果是陸雪殊的話,她也沒什麼好害怕的。
於是應止玥將手從他的手心裡挪開,感覺有點癢,可是緊繃的肌肉舒展開,下唇被咬出一點淡淡的痕跡。
其實還是有點緊張,但她另外抽出一點力氣說:「你不要勉強自己。」
陸雪殊看向她,大小姐瑩白的臉頰染著柔軟的緋色。
還沒真的做出什麼,眼底就已經汪出一段水霧,鼻尖沁出點微微的粉,看上去脆弱極了。
勉強他?
她到底知不知道,從很早的時候——
陸雪殊喉間滑出一聲冷淡的笑息,眸色卻靜靜地沉下來。
他原是寡慾的人,但這不是因為毫無所求,而是想要的總能輕而易舉地得到。
其實他並不擅長忍耐。
在應止玥之前,也沒有人值得他用上「忍耐」這樣的詞去對待。
因而,這種唯獨放在她身上的忍耐,即使時間這樣長久,但也還是無法習慣。只能在這樣親近卻無法妄動,只好日復一日的慢性煎熬中,闔上眼沉沉去抑制。
可大小姐先開口要求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