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止玥剛說完, 就拿出自己的乾坤囊, 裡面的各式寶器神符傾瀉而出, 被她毫不客氣地盡數撒落在上方狹窄的入口處。
腰間的五刑玉被她祭在空中, 散發出幽幽的溫潤紫光。
她很厭煩,但為了證明自己沒有說假話,還是機械地繼續著手里的無用功。
過了兩柱香的功夫,一陣細微的聲響傳來。
能被裝到大小姐乾坤囊里的,自然是十年難得一見的寶貴東西, 即便是清音觀主親自設立的陷阱,也被她這一番亂搞砸下來了一堆土。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畢竟是清音觀主的術法, 入口處的機關絲毫未動, 唯有泥土和石塊被撼動,從洞頂掉了下來, 落在地面上發出低沉的碰撞聲。
除了細綿的沙土,當中自然也有尖銳的石塊,向著應止玥的方向徑直砸了過去。
就在那一瞬,一陣冷冽的香氣替代了潮濕腐朽的泥土氣味,石塊的撞擊聲掩過了他變重的一次呼吸。
應止玥被他護在懷中的時候,手里還捏著能將石塊迅速擊碎的瞬滅符,愣了片刻,這才匪夷所思道:「陸雪殊,你真的是傻子嗎?」
她在使用術法的時候,當然做好了會有石塊掉落的準備,並不是毫無防備的。
可饒是她做了準備,也沒料到陸雪殊會像個愣頭青一樣上來替她擋住啊!
應止玥終於從震驚狀態中回神,脫離開他懷抱,拉著人往地道深處行了幾步,暗道拓寬,幾根懸掛的幽暗燈籠取代了昏寐的顏色,發出陣陣微弱的光芒。
但哪怕不再用符咒,也足以照清那道斜貫他後背的凌厲傷口。
不僅是尖銳石塊劃出的血色溝壑,周遭還有被不平的石壁磨出的撕裂小傷,邊緣不規則,唯有深紅在傷口周圍滲透開來,滲透在玉白肌膚的裂縫間,顯得格外驚心……
而又鮮艷。
應止玥難得不嫌棄血污,伸出手指觸了上去,一點朱色染紅她的指尖,她低低嘆息:「陸雪殊,你為我流血了。」
她後背已經痊癒的傷口,在此刻生出奇妙的共振,酥而淺麻的癢。
血的味道,於大小姐而言,無論聞到過多少次,依舊散發出一種獨特而令人難忘的氣息。
當鮮血湧出,填滿空氣時,並不會彌散出濃烈的香氣,而是另一種刺激性的惑人觀感,伴隨著一種肅殺的冷崢氛圍。
眼前這個人,總是能夠引發她心中一種難以克制的,近乎於原始的卑劣反應。
應止玥沒有出手去刻意傷他,但不可否認的是,洞口跌落的石塊確實是她術法所造成的。
陸雪殊……是因為她才留的血。
她難以抑制地抿住了唇,用上幾個粗糙的清潔術法替他止了血,只是雖然傷口乾淨了,仍留有很深的痕跡。
就在她要用上繃帶的時候,顫抖的指尖被另一人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