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應止玥逃命的第二天。
好吧, 修正一下。
這是應止玥被迫逃命的第二天。
殭屍的怒號聲被擋在轎簾外,應止玥的手指輕輕划過墊子上厚實的波斯羊毛,燭光被車頂的藍色剛玉折射, 泛出點幽而亮的光, 復又攏進車案上固定好的紫油梨花瓶中。
隨著車廂前行中搖曳著, 嬌艷的花瓣墜下滴明露,恰好落進她的掌心。
她垂眸去看, 宛若庭前一株未雨的菡萏,那點余香也要盡數沒入溫暖的雲紋披風裡。
書影稀稀, 少女眉目似月,好一幅清雅的雪時美人攬書畫。
「篤篤。」
然而,兩次低而快的叩擊聲打破了這恬靜悠然的氣氛,應止玥合上手里的書冊, 不耐地抬手微掀開一點轎簾, 「什麼事?」
肅風嚴雪, 卷過馬上之人吹進時, 一點冷冽的殺氣。
他手上的劍已砍至卷刃,血珠子滴落,周身都浸在暗沉沉的褚紅色調里,唯有五官在燭光的照耀下是清晰的,一點半凝未乾的殘血浮在眼尾。
原本清淨的一張臉, 也因此顯出點殊麗的艷色來。
然而,大小姐別說是感到心疼,連眉頭都沒挑一下。
她嫌棄道:「別進來, 你是想熏死我嗎?」
「抱歉。」陸雪殊側過頭低咳兩聲, 隔著張乾淨的帕子,遞進來一個尚還溫熱的精緻食盒, 「姑姑,該用晚膳了。」
說罷,便要合上轎簾,轉回身去。
「等一下。」
卻在這時,一隻纖白的手指搭上來,袖口間仍盈著一點微淡的香氣。
因為前傾著探了身,應止玥的視角更寬廣一些,看到了五米開外嘶嘶纏上來的殭屍,也看到一張涼透的餅子。
陸雪殊有點侷促地將它掩了掩,因為久沒喝水,嗓子很乾,「姑姑別擔心,我已經用過飯了,這是用來餵貓……」
非常拙劣的藉口。
殭屍之潮影響的只有人類,要說這世上還有什麼比狐狸過得還滋潤的物種,那就只有甩著尾巴四處悠哉亂逛的小貓咪了。
但應止玥只浮光掠影地掃過去一眼,隨即忽略了它,將花瓶里新鮮的水仙隨手拋掉,「這花我看厭了,明日清晨我要見到蟬蘭。」
她語調輕柔,還像是在府里的時候,令他得閒時折一枝花來插瓶。
現在正是蟬蘭的季節,因此這不算是很過分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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