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雙娣自知失言,悔之晚矣。
於貴妃之前對陸雪殊唯恐避之不及,絕不可能叫他去喝茶敘話,那就只能是準備了殺招。
這個念頭浮現的時候,比起擔憂更先騰燒起來的是晦暗的怒火——
陸雪殊怎麼能被別人殺?
他只可以,只可以——
應止玥呼吸微頓,連肋骨都要生出細小的疼痛,然而這疼痛本身的質地也像是一蓬迷霧,遮掩住戰慄外表下血液急速流淌的本質。
於貴妃如果要殺陸雪殊,只會有兩個地方。
一個是藏著棺木的房間,另一個就是置放巨大凹槽的「灑平蕪」。
於雙娣越聽越心驚,本就煞白的臉又白了一個度,完全可以和身後的牆壁融為一體。
應止玥就知道,肯定是這兩個地方中的一個。然而兩地相隔極遠,要是找錯了,陸雪殊估計也就咽氣了。
「我調走了其他屍鬼,大人別想從他們口中得到答案了。」於雙娣看著抬步就走的應止玥,不由提高聲音,嘶嘶啞啞地警告道。
應止玥神色不變,在這樣的情況也很冷靜,「我沒準備找屍鬼,是要去找冒樂——」
「此事不是這二人合謀嗎?」
於雙娣張口結舌,沒想到應止玥回神的速度這麼快,趕忙三步並兩步追上去,嚷嚷道:「行行行,我告訴你還不行?」
「義姐說,如果大人有事情,可以去船的東面尋她,她設了薄席靜待。」
應止玥腳步一頓,隨即頭也不回地向著船西面走去,唯有和於雙娣擦肩而過時,低聲道了一句謝謝。
——於雙娣要是真的這麼傻,也沒法做屍鬼之首了。
於雙娣雙肩塌下去,低低道:「能不能饒她們這一回?」
然而,不等應止玥回應,於雙娣竟像是不敢聽到答案似的,先一步轉身,跌跌撞撞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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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迭起,綿延成一簇簇海浪,顛簸在駛過靜夜的船體上。
應止玥推開暗室門的時候,外界的風浪都暫且凝滯住,唯有大塊大塊的雲石浸出一穹嶄新的夜,漂泊的血液是殊麗的紅雲,倒扣在她的眼瞳中。
灑平蕪是沒有風的,應止玥也不曾動,可卻像有什麼東西輕輕吹拂過被鎖鏈銬在凹槽上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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