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本人也要承認,四處亂跑結果跑到這裡,實在是大錯特錯的決定,哪怕是直面外面可能在窺伺跟蹤的小蓮,也絕對比現在面臨的情境好。
應止玥手一抖,趕緊推開他胳膊,把手裡的匕首丟出去,落在棺木上都是清脆的嗡響。
不過從她丟出手,到落地的時間過長了,響聲比起說是置在棺材內,倒像是透過縫隙遺留在外處,悶悶的重聲。
這響音也迴蕩在她的腦海,她後知後覺地急聲呼吸著,一層濕汗潤過她凌亂的青絲,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另一人沉沉的喘息浮在她耳畔,陸雪殊咬著她耳尖,仍有些遺憾似的, 「不割了嗎?」
——瘋子!比她還要瘋的瘋子!
大概是某種大小姐特有的直覺作祟,她懷疑道:「棺材的主人,你認識?」
陸雪殊的動作不易察覺地停了一下,應止玥察覺機會,勉強按住他的手,真怕他還要把匕首撿起來,她皺著臉,沒再糾結前面的問題,只是道:「你換一個條件。」
相比起來,原來覺得變態的想法都顯得正常起來。
「小姝的那些設想……」應止玥猶豫了半晌,還是應下來,「也不是不行,但你得輕輕的。」
扇得通紅還從後面撞進去什麼的,一聽就很痛啊。
但比起這個,更令她在意的是其他事,不由鬱悶道:「我要是哭出來的話,也總該有點兒用吧?」
應止玥眼角眉梢都暈著一團軟紅,既因為他的動作而泛出抹細潮春色,明明都受不住了,卻還驚魂未定地扯著他的袖子,生怕他還沒放棄原來的想法。
他環住她,悶悶地笑了下,覺得世界上沒人比她更可愛,「不用在意那些,大小姐每晚都抱著我就可以。」
應止玥有點驚訝——
每晚抱著就行嗎?
就算他不提,她也很想每晚都能抱著他的。
應止玥總算松出一口氣,也不計較他又來俯身蹭她的頸,疲乏感如海水般翻湧上來,她模模糊糊地回應他:「可以抱著,但不能每晚都這麼……會壞的。」
「大小姐不討厭我嗎?」
「別逼我揍你。」
「比小姝還要喜歡嗎?」
「……神經病,有什麼區別。」
陸雪殊垂眸,於昏寐處緩慢地勾了下唇角。
棺材外的環境昏暗而寂靜,燭淚燒乾,唯有海水邊沿的月光透過厚重的窗簾灑進來,勉強照亮了一小片地方。房間瀰漫著陳舊的潮濕氣息,使得空氣沉悶而壓抑。
陸雪殊推開頂層的棺木,攔膝抱起昏睡過去的大小姐,直起身走了出去,沒有給地上慘死的屍鬼一個餘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