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念:「我不想看了。」
陳知禮:「行,那回去吧。」
電影裡的角色演繹著各種不同的精彩人生,只是走出電影院門口,再熱鬧的故事,依然會有種曲終人散的悲涼。
其實唐念一直知道陳知禮是要出國的,她關注了他在CodeRank上的一些回答,他不僅只解決技術方面的問題,偶爾也會和人閒聊,其中一條是來自MIT的學生,他說查爾斯河一年四季風景如畫,歡迎他來玩。
陳知禮回,可能會去那邊讀CS PhD,有機會一定去。
陳知禮一定會出國,這是他晉升的必經之路,畢竟那裡有全世界最好的CSAIL,最優秀的人才,他的導師也與MIT的人工智慧實驗室有合作,他沒有理由不選擇更好的平台。
屆時他可以帶著壓倒性的履歷和院士推薦信無往不利,去他最喜歡也最擅長的領域深入鑽研,畢業後不管留校任教還是進業界拿EB1B,綠卡肯定沒問題。
這估計是他給自己未來十年規劃的人生之路,清晰條例,比她的生命線還要清晰。
之後再看見他的消息是不是就要從某報導上的外籍華人科學家?
他日後不會想起某年冬天為一個無家可歸的女孩提供了臨時住所,也不會記得這段二十天的短期戀愛,可能都不叫戀愛,在美國這應該叫date,是一段無聊的消遣,他的人生不會為任何人停留,他是為科學而生的人。
夜晚,華燈初上。
窗外萬家燈火凝聚成一片霓虹,亮燈的方框裡是家家戶戶的團圓之夜。
兩人吃過晚飯,陳知禮讓她早休息,明天開學還要早起,之後就坐在沙發上看手機郵件,他那位師姐還沒放棄慫恿他接受其他教授的面試,他正迂迴的拒絕。
唐念洗完澡卻沒回房間。
她情緒很低落,說不出是難過還是不舍,就是不想睡覺,現在的一切就像灰姑娘的南瓜馬車,一覺醒來什麼都不會有了。
陳知禮早就察覺她狀態不對了,整個人的氣壓都很低,霜打的茄子似的,人也焉巴巴地蜷縮在沙發旁,薄毯蓋著膝蓋,腳踝纖細,腳趾泛著粉色。
這是又emo了?
陳知禮放下手機,問了句:「怎麼,沒玩夠不想開學?」
她別開頭,聲音悶悶的:「才不是。」
陳知禮忽然明白了什麼,語氣不太正經:「那是……捨不得我啊?」
這話令她剛壓下去的情緒又翻湧上來,眼淚幾乎就要湧出,她睜大眼睛,用手掌扇風,忍著不讓自己掉眼淚。
陳知禮也是一愣:「怎麼哭了?」
女孩子總是越哄哭得越厲害,他不理她,她還能憋一憋,他用這樣溫柔的語氣一開口直接戳到淚腺,眼淚斷線的珠子似的。
見狀,陳知禮有些緊張地抽紙巾給她擦眼淚,越擦越多,紙巾很快被洇濕成一團。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