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禮直言:「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沒有。」
「那為什麼要改天?」
「我……我有點事。」
「什麼事?」
這是打算追究到底的意思。
「就是今天我有個同學來京北,他在首都機場迷路了,讓我去接一下他,所以能不能改天請你,或者晚上也行,不好意思啊。」
陳知禮遲遲沒有回話,那邊似是有些等不及了:「那我就先掛……」
「誰?」
「啊?」
「你去接誰?」
話落下來,那頭像是消了音,只剩急促的呼吸聲。
「韓放是吧?」
不知他怎麼猜出來的,唐念含糊地嗯了聲:「我和他說好現在去接他……」
「說好?」對面涼颼颼地笑了聲:「那你還記得跟我也說好了嗎?他需要有人接,而我就是可以被隨便放鴿子的?」
霎時間,宛如時間回溯,記憶顯現在眼前。
她仿佛置身在附中南門的銀杏樹下。
夕陽燃燒在天際線,滿地金黃餘暉,最後一縷殘光從枝頭的縫隙落下,穿過少年濃密的睫毛折射在眼底,他的眼中漆黑如潭,沒有一丁點溫度。
少年也這麼問過她:「還記得跟我約好了嗎?」
她的心尖跟著一顫。
她記得的,她說過要去T大找他,去波士頓找他,要他不能喜歡別人,要他等她。
這些年他一直遵守承諾。
可她什麼都沒做到,既沒考上T大也沒有去成波士頓。
她一事無成,什麼都沒有做好。
故事的最後,以她言而無信、落荒而逃為結局。
寒風撲朔,唐念腳下生根,寒意從心底傳至四肢百骸,連五臟六腑都被扯得生疼。
她忽然有種直覺,如果這次她再放手,那麼陳知禮就真的不會原諒她了。
沒有人會一直等在原地,也沒有人毫無原則地原諒。
她不會再有機會了。
唐念隱隱生出恐慌:「對不起,我不去了,我……」
「那多不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