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周围的人都一惊,连顾薄情都觉得有点好奇。
这家伙刚刚看着还挺聪明的,现在怎么又人傻钱多了起来。
狗主人没想到峰回路转,立刻掏出了手机,看着叶冷真的扫码转账,笑的嘴角都咧到后牙根儿去了。
但当他收到钱的时候,却愣了一下,叶冷居然多给他转了个零。
还没等他笑开花,叶冷就伸手把他怀里的小茶杯抱了过来。
你这种败类,还是别糟蹋人家小桂了。叶冷嗤了一声。
狗主人这才意识到他的意思,不过他早就想把这狗转手,倒是也没有拒绝,反而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姿态:小年轻,虽然你强买强卖不好,但是这回我就原谅你了。
叶冷安抚了一下怀里的小狗,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刚巧便瞥见了身后的顾薄情。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珠子咕噜噜地一转,蔫儿坏地一笑,问顾薄情:兄弟,抱过狗吗?
顾薄情扫了他一眼,没有回应。
叶冷立马开始自顾自地教他,然后小心地把小桂放在了他怀里。
顾薄情:?
他活了十八年,还从来没有抱过这么脆弱的生命。
这让他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声音却更加冷硬:你这是干什么。
我得去教训他一下。叶冷对着那个见钱眼开的狗主人使了个眼色:瞧你紧张的,小龟很乖,它不会闹腾的。
顾薄情心道我信你个鬼,你才刚认识这只狗你怎么知道,嘴上还不问:不是叫小桂吗?四声。
叶冷笑着道:小龟是新名字,它现在是我的狗,怎么可能还用以前那个难听的名字。
顾薄情:
他艰难开口:你觉得小龟很好听?
贱名好养活。叶冷一脸严肃。
说完,他拍了拍顾薄情的肩膀,蹲下神来,揉了揉龟哥的脑袋,说了两句悄悄话。
顾薄情没听到他都说些啥,只知道下一秒,这只哈士奇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冲着那狗主人跑了过去。
小桂的前任主人正乐呵呵地看着钱包里的入账呢,一条狗就冲着自己奔了过来。
他吓得落荒而逃,手脚并用,最后还是一屁墩坐在了地上,西装裤子被崩开,露出了里面的花裤衩。
周围又是一阵笑声,男人感觉自己的脸都丢光了。
他本来是打听到自己老板的女儿住在这一片,想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来个邂逅。听说女孩子都喜欢这种小型狗,便忍痛割爱买了只贵的想送给人家,给人家留下个好印象。
一切原本进行地没什么问题,却没想到老板女儿狗毛过敏,他到了这附近才刚见着人一面,人就跑了老远,搞得他郁闷至极,深感倒了大霉,便拉着叶冷撒气。
见男人被龟哥吓得不行,叶冷这才拽了拽龟哥,让它停手。
其实他只是让龟哥去找狗主人玩玩,所以龟哥一点也没要伤人。
但男人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不地道,就立刻过度代入,以为龟哥是来叶冷派来咬自己的。
你这是故意伤人。见龟哥停手,男人这才松了口气,又要闹腾,却见叶冷打了个响指,叫来了几个保安。
直到被架着往外走的时候,男人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他拼命蹬腿,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你们是不是瞎,是他先动手,你们拽我干什么?
叶冷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高调:就因为这一片地都是我爸开发的,这个公园是我们家建的,这几个保安是领的是我家的工资。
顿了顿,他把男人之前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我的地盘就爱怎么样怎么样,左右你也不过也就是个畜生,我也不缺你这个客人。
男人面红耳赤,这才意识到自己得罪了什么人。
他一直想要扒上那个圈子,却没想到就这样和它擦肩而过。
叶冷一眼便看出了他的意图,一时之间觉得更加无趣。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恶狠狠地道:看着这张脸,记住了,你要是还想混,就别碍着老子的眼。
目送着男人被拉走,人群散开,他这才得意洋洋地转过身来,从顾薄情手里把小狗抱了回来。
你真要养?顾薄情问。
嗯。叶冷点点头:我家里有钱,有能力,我对养狗也有经验,为什么不养。
顾薄情没想到他居然也是做了深思熟虑的,愈发觉得这个家伙有趣。
看起来咋咋呼呼的,该细心的时候倒也考虑地周全。
你叫什么名字。一时兴起,他问。
这一片儿有一个不认识我冷哥的就算了,居然还有俩?叶冷似有不满。
你就是叶冷?顾薄情惊讶。
叶冷听到自己的名儿,这才舒了口气:我就说嘛,我还以为我老子悄悄地破产了呢。
顾薄情这会儿有点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觉得他欠打了,就这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语气,能不让□□头痒痒吗?
但却不讨厌。
比起性格凉薄寡情的顾薄情,叶冷活得精彩而又漂亮。
这个圈子的淤泥就像是绕着他走了一样,他竟然能保持一颗赤子之心,实属难得。
那时候顾薄情觉得,他这样的人要是有朝一日落魄了,必然会吃亏。
但是现在,他看着被猪追着跑的麻溜儿的叶冷,深切地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他不仅没吃亏,还活得很好,和之前一样的灿烂。
原来不是良好的生活条件照亮的叶冷,是他照亮了周围的黑暗。
他比自己想的还要强很多。
思绪只是一瞬便消失不见,顾薄情知道叶冷估计早就把那件事忘了个干净。
再见时,他们的生命轨迹早就已经走向了截然不同的方向,他成了真正成熟的霸总,而他也在他的校园玛丽苏之路上越走越远。
说来可笑,运筹帷幄的他没有掌握命运,跳脱肆意的叶冷并没有摆脱命运。
但似乎也不是。
比如现在,原著作者绝对想不到他们和她在同一位面,并且正在被一只母猪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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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猪终于被制服,叶冷也提前下了班。
华侨调侃了顾薄情两句,便也和他分道扬镳。
两人还是第一次一块儿下班回家,看着路灯下拉长的影子,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
真奇怪,居然没有觉得哪里奇怪,甚至觉得还挺温馨而自然,比以前那种一个人走的路还要安稳和令人开心。
两个人一直没怎么说话,直到顾薄情忽然打破了沉默:小桂怎么样了?
什么小桂?
小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