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遠的,可能她買不到火車票吧。那你還有其他的親人嗎?」
直到這次,沈春花才意識到她對趙麟的了解有多少。
像這種正常夫妻在結婚前早就應該了解的基本信息,她就是從來都沒有主動的詢問過。所以此刻在詢問的時候,沈春花就是一種陌生的愧疚感和心虛感。
「我外公外婆走的早,他們原本還有一個女兒,但早年夭折了,我爸爸後來就變成了獨子。我原本還有堂叔,但自從我家出事,我們就沒有聯繫了,我也沒有他那邊的電話號碼。我媽媽倒是有一個兄弟,但,但我家出事,我舅舅也說了讓我暫時不要打擾的話。所以我現在能聯繫的,只有我媽了。其他,也就是我的老師們,但他們我也不便一直打擾的。」
想著他們以前在盛京和離京時,家裡總是高朋滿座的畫面。在說話時,趙麟臉上就不自覺的露出了一絲諷刺和恍惚。
「唉,反正不管怎麼樣,我兩個叔叔肯定會過來了。你的好朋友韓大東,也肯定會過來。再加上村長他們,肯定不會讓爸走的太寂寞。還有他在牧場的那些朋友,大家肯定也想過來送送的,只是情況特殊可能過不來。反正你不要——」
沈春花上說,你不要傷心,不要難過。
但轉眼想到都這樣的日子,他怎麼可能不傷心不難過。
所以說著說著,她就說不下去了,就下意識的轉過了腦袋。
「……」
看著沈春花的反應,趙麟微微的愣了一下。
沈春花就是這樣,做戲的時候,她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捂著眼睛,淒悽慘慘的大聲哭出來。
但等真正難過時,她卻羞於別人看到她哭泣的樣子。所以每次到了這樣的場合,她都下意識的轉了臉頰。
「今天你怎麼出來的那麼快?你的三瓶藥都打完了嗎?」
這樣的場合,他們好像應該說還躺在前面冰棺中的趙爸爸。但到了最後,趙麟卻突然的白著臉問起了這個。
「打完了,第一瓶打完後,我就讓他放快速度了。」
沈春花解釋著,然後又把當時她剛剛過來,就看到奔跑的韓大東,然後立即被被對方叫去接電話的事情再次給趙麟說了一下。
「那現在你還難受嗎?」
「最開始難受,但現在已經好了,已經沒有感覺了。」
「我,我晚上給你做了涼拌麵。我還炒了兩個菜,一個是青椒炒菜瓜,一個是白菜炒胡蘿蔔,所有的菜裡面我都放了豬肉。那菜我炒的跟中午的一樣香,可惜你又沒有吃到。」
「……」
這次沈春花望著他,沒有立即回應。
此時的趙麟也不需要她的回應,他只是望著沈春花,望著她身後的一片片白色帷幔,繼續聲音極輕道:「也不知道我們的那個盆,後來被誰撿走了。我在外面系了塑膠袋,就算東西摔下去了,裡面的東西應該也倒不出來太多的。如果誰撿到了,應該還是可以吃裡面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