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知韞重新回到了營地內,剛剛要進營帳,忽然聽見身後帶著威壓的腳步聲。
接著是阮太師中氣十足的聲音,「回來了?」
阮知韞頓時脊背發涼,面上平靜的回身,「父親,山里無趣,我想著回來看看書。」
「山里是無趣。」阮太師示意,緩步進了營帳,「不比偷為父的東西有趣。」
阮知韞腳步僵住,雙手緊握。
「愣著幹什麼?」阮太師坐在主位上,才抬頭看她,「跪下!」
阮知韞心尖一顫,屏氣凝神緩緩跪下。
阮太師伸手,旁邊嬤嬤遲疑了片刻,「太師,念在姑娘是第一回 犯錯……」
「她是第一回 嗎?」阮太師目光深沉的盯著阮知韞,「天天往武雲侯府送信,以為我不知道?」
嬤嬤噤聲,只能遞上戒尺。
阮太師只一個眼神示意,阮知韞便戰戰兢兢的伸出手來。
阮太師從頭至尾嗓音平和無比,卻帶著師者強大威壓,「為父教過你什麼?」
「君,君子不為盜,賢人不為竊。」
阮知韞話落,突然重重一戒尺落在了掌心!
「還有什麼?」
「君子不立危牆,不行陌路……」
又是清脆響亮的一戒尺,「聖賢書你都讀,道理你都知道,知而故犯,訓誡二十。」
阮太師將戒尺遞給嬤嬤,嬤嬤於心不忍,還是硬著頭皮接過來,扶住阮知韞掌心,「姑娘忍忍。」
響亮的戒尺聲迴蕩在營帳中。
阮知韞白皙的掌心被打出一道道紅痕。
阮太師聽著,只說,「打完自己去要回來。」
阮知韞並不說話。
阮太師抬頭看她,「為父的話,聽到了嗎?」
「聽,聽到了。」阮知韞咬了咬唇,「女兒不去。」
這是阮知韞第一次忤逆父親。
阮太師皺紋滿布的臉滿是壓抑的慍色,但仍顯平靜,「好,你不去,我去。」
他起身往外走。
阮知韞慌忙挪動,卻聽到父親渾厚的怒音,「誰准你動的?!」
「聖賢書與道理都是父親是教我的,」阮知韞的聲音發顫,「可父親也教過,君子卑以自牧,不欺於心,我問心無愧。」
阮太師回身看了她良久,突然揚手一巴掌打在了阮知韞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