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延暫且被就近送到那婆婆家。
家中小藥郎連忙給司延診脈。
普通農家的情況也並不算太好,屋內一盞油燈搖搖晃晃。
雲皎皎坐在床榻邊,整個人的身形輪廓被昏黃的光線映照的模糊,床榻上靜躺的司延面色灰暗,一動不動。
甚至連氣息起伏都近乎看不見。
她看著小藥郎緊皺的眉頭,心口像是被一隻大手牢牢攥緊,她甚至也有些喘不過氣來。
小藥郎試了司延脈象許久,而後朝著雲皎皎抱歉道,「恕我才疏學淺,公子這病症有點像是中毒,毒性攻身。」
小藥郎看了看司延的臉色,「只不過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毒,所以不敢擅自給公子用藥。」
「啊?」婆婆在旁邊催促著兒子,「你怎麼看不出是什麼毒呢?是不是平日裡師父教你的沒仔細聽?」
雲皎皎出聲制止,「這的確不是尋常的毒,不怪他。」
「姑娘也別太擔心,我雖然是解不了毒,但也還是能幫公子拖一拖毒性,能慢一些讓毒性擴散走遍全身。」小藥郎面色嚴肅,「但姑娘若是有機會,還是得儘快找一些學識淵博的郎中,儘快把毒性解了才是。」
雲皎皎看向昏迷不醒的司延,轉頭看了看外面守著的衛軻。
她起身去問衛軻,「送信給周佶先生了嗎?」
「素風去送的信,姑娘別擔心。」衛軻其實也無比擔心,「最晚最晚,先生明早也能趕過來。」
雲皎皎心不在焉的點頭應著。
茯苓去幫藥郎打下手,雲皎皎眼下並沒有太多事情可以做,只能回到床榻邊坐著。
婆婆過來,幫雲皎皎倒了一盞茶,陪在了旁邊。
「恩公怎麼會突然傷成這樣?」
雲皎皎握著掌心茶盞,並沒有心情喝,半晌一句,「怪我。」
不論是情蠱,還是司延今日突然間動武,都跟她脫不了關係。
事情遠比計劃中要多變。
雲皎皎也沒有想到燕沛之為什麼突然變了心性要殺她。
這些變化讓整個事情都有些超出控制。
婆婆輕嘆了一口氣,「姑娘別太自責,這夫妻間啊就是該互幫互助,若是因為保護妻子,這種事情想必他也不會在意的。」
雲皎皎紛亂的思緒忽然頓住,「我們……」
小藥郎正好端著熬好的湯藥送了進來,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娘,我瞧著姑娘精神也不大好,我又熬了點補湯,給姑娘補補身子。」
「誒好。」
雲皎皎說著不必這麼麻煩,還是抵擋不住村民的熱情。
她扶著司延,由藥郎餵藥。
婆婆端著給她的補湯送進來,也問了關於今日的事情。
雲皎皎叮囑著,「如果這兩日你們出去,碰見有人問你們有沒有見過我們,就說沒有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