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蝶名为鬼墙蛊,不仅能困缚所有五等蛊虫,甚至包括世间的飞鸟鱼虫,乃至人类。
有人进入深山老林之后,会产生这样的经历,就是在一个地方转圈圈,怎么也走不出去,来来回回总是看见同样的风景,俗称鬼打墙。
鬼墙蛊所能够造成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当然,因为它本身是金蛊,不可能束缚比自己等阶更高的蛊虫,所以面对金蛊之上的二色蛊就会失去效力。
而束缚动物和人类,由于体型和飞行范围的限制,一般最多也就是两三个人、两三只动物。
鬼墙蛊和南竺蛊同为金蛊,其应用场景效果不同,并没有谁强谁弱的区分,但凭形势。
如果南竺蛊成了气候,繁衍的到处都是,遍布整个城市,鬼墙蛊自然也无法将其完全约束;而像现在这种情况,南竺蛊只寄生于那头公山羊身体上,范围有限,金蝶能力所及,就能够将其约束起来。
陆维慢慢走上前,这个时候不仅仅是南竺蛊,就连小黄也被约束在金蝶所画的圆形内,一人一狗近在咫尺,两两相望。
毛秃了啊。陆维看着小黄,违心的安慰道,没关系,这样也很可爱。
小黄从嗓子眼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似乎听出同陆维的言不由衷。
好吧。陆维摊开手,我回头给你配点长毛的药膏,会很快长出来的。
因为在炼蛊的过程中,需要很多药材辅助,比如说诱剂、引虫香,都是药材制作而成。蛊师对药性非常熟悉,一般来说也是非常好的药师,寨子里没有医院,只要不是需要动手术的病,自己家配点药就能治好。
所以陆维跟小黄说,要为它配长毛的药膏,此话并非虚言。
小黄似乎得到了安慰,朝陆维眨动那双湿漉漉的黑眼睛,露出非常人性化的委屈表情,似乎是在说不要骗我。
下一秒,陆维再度旋开左腕上银镯的两颗宝石,从里面分别弹出两只蛊虫。
一只浅金,一只白绿二色。
溯源,共振攻击。陆维沉声命令,将自己的意志传达给这两只蛊虫。
青砖砌成的院落里,竹制的桌子上,一个成人手掌大小,遍体显灿金色,奇形怪状,上面遍布密密麻麻的孔洞,看上去像是某种金属制成、摆设装饰品的东西,忽然啪的一声裂开了道缝隙。
就如同大河决堤时裂开的第一条口子,随着这条缝隙裂开,这个金灿灿的物件上面,顷刻之间产生了数道密密麻麻的缝隙,连续发出沉闷的嘭嘭声,在桌面上碎裂成无数块,散落满桌。
原本老神在在、坐在竹桌旁喝茶的老头子眼见得这幕,从座椅上跳起来,茶杯落下摔得粉碎尤自不觉。他双手伸向那金灿灿的物件,似乎想要挽回什么,却终究无可挽回,只能一边咂着嘴,一边发出哎呀哎呀的可惜声。
咦,阿爸,没想到那个半吊子,还有些真本事。一名中年男人撩开竹帘走出来,走到桌旁,用手指拨了拨上面的金色碎块,看来动不得他了。
就算想占便宜,也要考虑到对手的能力;如果弊端大于利益,就没必要掺合进去。
这老头名叫张承福,今年刚满六十,他儿子名叫张胜,是寨子里面,白彝之中蛊术较强的人家。
就凭他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哪有什么真本事?张承福听儿子这么说,有些不服气,还不是立色那个老家伙,给他留下了好东西,才能支撑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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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苗寨的人结婚生子早,张胜今年也有40出头,看着自家阿爸叹了口气:无论是不是自己得来的本事,南竺蛊他都破了,而且是用这种溯其本源、震碎了母巢的方法,可见他手上一定至少有二色蛊。再说,立色那老太太离群索居多年,谁都不知道她手上最后的底牌是什么,搞不好连三色蛊都是有的。虽然咱们家底子不错,并不惧怕那小子,但如果和那小子直接对上,结成死仇的话,怕是会两败俱伤,到最后反倒被旁人捡了便宜。
苗寨之中,家家户户炼蛊,绵延数代。一户人家就算只是白彝,期间如果没有断代的太厉害,总会有些先人炼制的强力蛊虫,像传家宝一样留下来给后人,底子当然不会差。
蛊虫自然也是有寿命的,比如说陆维炼制的第一只白蛊疾驰蛊,它通常的寿命就只有半个月左右。
但高阶蛊虫的寿数,一般来说比人类长。金蛊通常能活到三百年左右,有些特殊的蛊虫甚至能存活几千年。
张胜却不知道,立色奶奶留给陆维最强的蛊虫,是五色醒尸蛊,也就是目前守在陆维身边的尸仆小白。
其实在五色之下,也有类似将生前留有怨气的尸体唤醒,充作兵甲的蛊虫。但那些都不过是行尸走肉,动作较为迟缓,只知道机械执行主人的命令,没有感情、没有自己的思维想法,而且外貌往往狰狞可怕,一般来说只应用于战场,很难日常使用。
像小白这样宛若生人、免疫一切蛊术,近乎全能的尸仆,也只有五色蛊能造出。
蛊虫虽然在同阶没有强弱之分,却有着应用场景的差别。如果互相争斗起来,最后谁输谁赢,端看天时地利人和,以及一点点运气。
拥有醒尸蛊的立色奶奶夫家,可能就是缺了那么一点运气,在斗法中失败,血脉断绝,醒尸蛊的制作方法也从此失传。
小白是留存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具被醒尸蛊唤醒的尸仆,应该也是最后一具。
张承福之前因为南竺蛊母巢被破坏而激动心疼,所以有些口不择言。那毕竟是金阶蛊,炼制起来很不容易,花费了他很多心血,还有许多珍贵的毒虫和材料,用了将近三十年才炼成。
可以说他的小半辈子,都耗在这只金阶蛊上。蛊成之后第一次动用,根本没能翻出什么水花,就被陆维在短短时间内彻底毁去,怎么可能会不心疼?
现在被儿子这样说了几句,张承福头脑也渐渐冷静下来,想了想之后,开口道:就算是这样,不探出他的底儿来,总是感觉有些不甘心你说,如果我们不和那小子直接对上,是不是就能行?
张胜听了他阿爸的话,并未第一时间接话,而是沉默着思索。
还有一年时间,寨子里的斗法就会重新开启。张承福继续道,咱们家是没有什么指望挑战黑彝,陆维那小子自然也没有。但再过50年,就是他们这些孙辈的天下。
咱们虽然拿不下他,但趁着那小子还年轻,心性单纯、羽翼未丰,把他的底儿都试探出来,对孙辈们的将来都有好处。
张胜不得不承认,他阿爸这几句话说得很有道理。
蛊虫的强弱,除了等阶判定之外,还有其特定的应用场景和效果。如果能预先知道对方手中有什么蛊虫,再进行相应的合理布置,不说稳操胜券,起码能够做到自保无虞。
那么阿爸,你觉得我们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够在不直接和他对上的情况下,探出他的底儿?张胜眉头微皱,望向张承福,经过我们之前那番试探,寨子里的白彝们应该也都知道,不能和陆维那小子真正结成死仇,否则就是得不偿失,根本没有人会再上门去试探挑战他。
你觉得,王正平怎么样?张承福上前一步,小声道,他除了一个儿子之外,就是个孤人。因为脾气模样招人讨厌,跟寨子里的人关系也都处得不好,就算出了什么事,大家也会跟他撇清关系,没有人肯替他出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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