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尋問著,目光也似是穿透陳奉來,看向了遠在川貝山陵的宋梁二國烽煙,「百年姜國,簪纓陳家,二者根系交織之深,族老不可能不知。」
「尋添為陳家少主,又冠有畫聖之名,已是與姜國,與陳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若尋今被梁宋所擒,先不說尋未來處境將會如何,光是堂堂姜國畫聖,於姜國地界被他國軍士所獲,這對姜國的聲名威望而言,是為何等沉重打擊,族老可曾想過?」
「更別提除此之外,陳家還會因尋之故,受控於宋梁,到時宋梁若言明陳家不可再出力幫扶姜國,陳家要如何自處?姜國缺失一強大助力,又將如何與梁宋相抗衡?」
「若能兵不血刃,就可斷姜國一肢,換作是族老,是眼睜睜看著獵物跑掉,還是奪命追殺?」
陳尋看向已緘默不言,且面色有些許變化的陳奉來,在緩緩吐出一口後,又再繼續道:「所以這一十二封急函看似是召尋歸家,實則是在警示於尋。」
「至於為何這樣做,」陳尋斂起雙眸,看向身後官道,低聲悠悠說:「江北江左兩地皆知尋外出遊歷,只是因尋於數月前已離開趙府,以致眾人不知尋具體行蹤。」
「家族也必因此,斷了尋的蹤跡。」
「若是以往,族中自然可以不過問此事,等尋慢慢歸家便是,但今時不同往日,時局已有所不同,無數雙眼睛都在盯著陳家與尋,若尋不明了時局變化,驟然於外界冒頭,族老可曾想會有多少人蜂擁而來要抓獲於尋?」
「所以族中無法,只得以連發急函形式,以此告知於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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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一十二封急函連發,聲勢之浩大,哪怕尋一時不知,可等此事傳揚開後,尋又怎能不曉。」
「再者這急函一旦入得趙府,而尋又未曾回府時,族老認為外界別有有心之人,會不會蹲守趙府之外,選擇守株待兔?」
「所以這一十二封急函,表面是有要事聯繫於尋,實則是在告知於尋,切莫歸趙府,切莫與族老一同歸家。」
「尋,需一人而走,只有這樣,前路阻礙才會少卻許多。」
「安全也可更有保障。」
「可……」陳奉來聞言,雖面上表情有所鬆動,但心中還是有著些許猶疑。
是以在垂眸思索片刻後,他仍微蹙眉宇,低聲反問道:「若少主不與我等同行,又怎知別有有心之人,不會尋上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