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姜時堰縱是心中有氣,也只得強行咽下。
只是這股火氣再怎麼忍,多少也還是需要一個發泄口宣洩。
不然別說姜時堰面子上難過得去,縱是陳尋也不好緩和兩人之間矛盾。
所以在反覆思索排郁之法後,姜時堰也終是選擇了一個暫時不落兩人關係,但又能折損陳尋顏面的方式。
那就是在姜國史記中,以史為刀,稍稍污化於陳尋。
且這種污化,還控制在一定程度上。
做到既不讓陳尋為人所厭,也不會讓陳尋難能接受,但也能噁心噁心陳尋的地步。
只是這懲戒雖看似小,但因其特殊性,對於任何一個姜國人來說,仍是有著極強殺傷力。
惟因為人為臣,哪怕為帝,都求一個身前身後名,而姜時堰今朝所為,已是能讓一個人難能青史留名。
若是陳尋在意自身名望,也難能說不會真的順了姜時堰之意,被氣個半死。
好在陳尋對此,未太過在意。
甚至還因姜時堰選擇這一方式以泄怒,而暗暗鬆了口氣。
畢竟他雖然成為了姜國國師,但這一身份於陳尋來說,也不過是助力陳家發展的一塊踏腳石。
所以姜時堰如今的舉動,在陳尋眼中卻也夠不上挑釁與噁心人。
也是因此,在這件事上,陳尋向來都是淡淡掃看一眼,便就此無視。
而這也導致姜時堰從最初,還僅隱晦提及史料記載中陳尋的名聲偏低,到現在直接在陳尋面前朗聲言說:「陳尋在他之下」。
對此,在感受著姜時堰灼灼目光望來間。
於無言垂眸,後復以側目看向因姜時堰的話,而滿頭大汗的張無傷。
在沉默片刻,又於心暗嘆一口氣後,陳尋也終是語含恭謙之意,低聲輕語道:「君上為一國之主,本就為之皓月,本就應高於我等。至於在下,不過是一區區臣子,是為一螢火。」
「螢火又怎可與皓月爭光。」
「所以於臣私以為,張史官所書史料,非錯。」
「國師真的這般認為?」姜時堰一邊將史書扔回給張無傷,一邊低斂著眉眼,看向陳尋。
「自然,」陳尋面露恭敬之色,點了點頭回道。
先不說他為修仙之人,世俗的史料記載於他而言,本就沒有任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