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陳尋眉宇微蹙,復又不解問道:「這跟陛下今日逢遇喜事有何關係?」
「這關係,可大了。」姜時堰從身側拿起一本奏章遞給陳尋,語氣中也滿是輕鬆笑意,道:「三年前,魯國國滅,未久,齊國便攜鈞天之勢以入楚國國境。」
「而楚國彼時狀況,也出乎眾人意料。
原先為諸國認知中,一直閒置在國內,以護佑楚國的春生、冬殺二軍,竟都未在國內。」
「是以在齊國入境,楚國尚未來得及調動其餘兵力,且諸國也未曾反應過來之時,齊國就於短時間內,將楚國領土攻陷大半。」
「在那之後,楚軍雖匆匆召回了流連於外的春生軍,可僅憑其一軍之力,又怎能擋得住同樣擁有鎮國之軍,且此次侵襲之戰還是為兩支鎮國軍一同壓境的齊國。」
「所以於半旬之內,楚國縱有春生相助,也再有丟失兩省。」
「也是因此,為保下楚國國都及周遭鄰省,楚國也不得不召回了正坐鎮楚國北麓的秋狩軍。」
「可這,也使得周國於楚國北麓,再無阻礙,短短數日,在無有多少楚軍防備下,周國一路長驅而行,直將楚國北麓盡數占據。」
「但,」姜時堰頓了頓,旋即搖頭再是道:「雖說周齊二國當下都把握住了機會,可春生秋狩二軍聚和,終是給了楚國一絲喘息機會。」
「是以在我等整合魯國,攻克陳、趙二國時,於楚國境內,齊、周、楚三國也陷入了膠著狀態中。」
「只不過,」姜時堰抬手在身側的地形圖上,點了點楚國的位置,復以言道:「咱們這位友鄰所居之地,實在太過重要。」
「哪怕它還持有兩支鎮國之軍,餘威猶在,可這樣的餘威,終是如無根之水,難已持久,加之惦記楚國這等交通要塞的豺狼虎豹,委實過多。」
「是以於去年歲末,在楚國勉強站住腳跟,準備向外反擊時,以秦、吳、魏、齊、周、唐等六國為首的大國,各派有一支鎮國軍隊入有楚境。」
「這也使得楚國原先能依靠地形,不斷拼殺,不斷阻擊敵手的方式大大受挫。」
「且秋狩、春生二軍培養不易,死一人,楚國戰力便低一分,正所謂人力終有盡,一國難擋六國勢。」
「故今歲初春末,春生於哀牢關前,全軍覆沒,剩下秋狩之軍,也殘缺大半,四散分逃。」
「而楚君,則於六國圍困都城之際,自刎於楚國皇城。」
「至此,國祚綿延一千七百載,歷經帝皇九十八位的楚國,就此覆滅。」
「這也是諸國混戰以來,」姜時堰微微抬首看向陳尋,語氣中也滿是感慨之意,輕聲道:「第二個滅亡之國,且還是為一大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