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回暖的时候,燕猛边境传来消息说冰川一带发生了雪崩,砸伤许多牲畜损坏了许多农田。
这个消息传到京城,大家好像松了一口气,觉得这样的话应该短时间内西戎不会举兵攻击,但是冰川崩塌会影响那儿的收成,燕猛一带的军饷应该要增加一部分,不然那儿的农税无法支撑燕猛军营的开销。
可是曲长靖却在筹备着要带人前往燕猛了。
他之前从燕猛回来的时候就从那儿带了亲兵回来,现在又要带兵前往燕猛。
不用曲长靖说什么,孟鸢清已经猜到了:“燕猛会在这段时间举兵对吗?”
曲长靖沉默一番,孟鸢清又问:“你早就知道了。”
“你不说我也看得出来。”孟鸢清,“之前凝泽说要给你封侯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你有心事了。”
“什么都瞒不过你。”曲长靖低头一笑。
“难道不应该我问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吗?是不想我担心,还是你有心事。”孟鸢清问道。
曲长靖叹息一声:“之前我没有确凿的把握,所以不好说,后来又出了贪污案便没有时间再提了。”
“是没有时间,还是你不想提。”孟鸢清轻声问道。
曲长靖捻捻手指,他什么都瞒不过孟鸢清,哪怕他自认为做得滴水不漏。
“前段日子徐子升升了官,京郊军营的权现在都在董未手上,今年过年平日不往来的邓大人田大人都来走动了……”
“你是不是为了京墨萱儿他们才这样的。”孟鸢清道,“怕将来他们日子不好过?”
“其实你没必要担心这些的,孩子都小呢,谁知道他们长大了有没有那个本事做一番事业呢。”孟鸢清道。
“树欲静而风不止,我们会教他们不与人结怨,你能保证别人不主动招惹他们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们要是真的没有什么才能,做个守成之辈我还挺开心的,可是他们倘若聪明伶俐,一心报效朝廷,你能保证他们能够安然吗?”
“京墨空青是男孩还好,前程如何他们可以自己去争,可是无忧是女孩子。”曲长靖轻笑一下,“又不是每个女孩子都像你这样有本事的。”
“不管怎么样,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要为你们的一生做打算。”曲长靖。
话是好话,可是听着怎么那么难受……
曲长靖把空青抱过来,这孩子总是不爱笑的样子。
曲长靖却笑了一下,孟鸢清道:“好好的说起这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怎么样呢。只要孩子们自己拎得清有自己的主意,是好是歹我们又能管到什么呢。”
可是曲长靖摇摇头,他笑道:“我不能放任他们自由生长不管。”
“可是长靖,你有没有想过,等他们长大的时候外面的朝局又会不一样。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世事变化无常,人心难测。我们能保得住眼前的安稳,却保不住后世的太平。再说了,孩子长大了也会有自己的孩子,一代一代的传承,我们又不是什么先知神圣,能够看得到百年之远。”
“更何况,君子之泽五世而斩,我们苦心经营也只能保得住一二十年的光景,再往后看的事已经不是我们能负责的了。”
“你与其这样呕心沥血,不如好好教好孩子。”孟鸢清道。
曲长靖看着空青,这个孩子总是不爱笑不爱动弹。
“你说得很好,可是现在没办法改变我的想法。”曲长靖道,“只要想到有一天倘若出了什么变故,我们的孩子会处境危险,我就寝食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