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侄女就嫁去了柳树村,有没有被狼咬啊。
我公婆就住在柳树村,也不知家里情况如何。
这些天杀的畜生就该死绝了才好,不要出来祸乱人。
周渡站在小巷里,听了些他们或咬牙切齿或激动悲愤的只字片语,慢慢就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给联系了起来。
他提着东西,看了眼在他脚边什么都不懂的豆包。
豆包一见周渡看他,立马支起脑袋,与他对望着。
周渡稍稍挑眉,不动声色地朝小巷深处走去,悄悄换了条几乎没什么人的小道,绕路回了孟府。
孟府里的人都在为喜宴而忙碌,并没有听到外面的流言蜚语,周渡回去放下东西,转身就把豆包给关在房间里,不许它再跟着他脚边转。
豆包猝不及防被关在房里,不依不饶地用爪子去挠门,扯着嗓子嗷叫着,周渡就是不肯放它出去。
时间一长,它自己也知道周渡是铁了心不放它出了,偃息旗鼓地爬在门边,时不时舔一下狼嘴,发出低低呜呜声,似是在求助,又似在撒娇。
等它安分下来,周渡发觉他的胃此刻就像是在造反一样,饿得难受,皱了皱眉,身体不由自主地就往厨房而去。
他还没靠近厨房,就看见两个端着喜饼的小厮急冲冲地进了厨房。
周渡进去的时候,沈溪正在与他们对话。
只见沈溪眼巴巴地凝视着两小厮端回来的喜饼,愁容满面地道:这次的还是不行?
两个小厮也是面色灰败地摇头道:不行,少爷还是说不够好。
沈溪烦躁得有些恼怒:那要怎样才算好,不管是做工还是用料乃至于味道我都做到极致了,这还不叫好,那什么叫做好。
沈溪觉得这孟公子实在是太难伺候了,这一整天他都做了十余种喜饼了,每种喜饼都是他用了十二分精力做出来的,味道比起县里卖糕点的铺子也不差了,还是达不到他一个好字的要求,他现在完全不明白孟公子要求的喜饼究竟是怎样的,脑袋都要愁成一个饼字了。
面对沈溪的愤怒,两小厮也茫然:我们也不知少爷是如何作想的。
沈溪也没有为难人家下人的喜好,挥挥手,不耐烦道:你们先下去吧,我自己再琢磨琢磨。
两下人一走,沈溪撑了撑手臂,一只手从肩膀上按压到手腕处,又去按压另外一边,边按边压边琢磨新的喜饼。
看样子这一下午他累得不轻。
周渡淡淡收回视线,迈步踏入厨房。
沈溪听到去而复返的脚步声,以为是那两个小厮,略带烦躁地转身:又有
话说到一边陡然止住。
周渡挑眉看他。
沈溪就如豆包似的立马偃息旗鼓,把趾高气扬的头颅缩了回去,问道:你怎么来了。
周渡没有回答直接去厨房的一角,找到茶壶,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慢饮了一口,回道:喝水。
哦,沈溪点了点头,恍然想起他说给周渡重新下面的事,结果一转身就忘了,拍了拍脑袋,哎呀,忘记给你做饭了,要不你先用这些退回来的喜饼垫垫,我待会忙完了,再给你做饭?
周渡抿了抿唇,目光顺着他的话落到那一堆被退回来的喜饼上。
一整张桌子都摆满了装盘好的喜饼,喜饼的摆满都是一盘九个,寓意长长久久。
而这些退回来的喜饼不多不少,还是九个。这就意味着主人家只看了眼连尝都没尝过。
连味道都没尝过,为什么会被说不好。
那问题肯定不是出在味道上。
周渡目光幽幽地看向沈溪,拒绝道:做得跟拍烂的包子似的,倒胃,不吃。
沈溪:
沈溪不服气地仰头看着周渡:你别看它们不好看,味道出奇的好,保证你吃了回味无穷,外面那些花里胡哨的饼虽好看,但味道嘛
沈溪说着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诧异道:孟公子要的好,不会是好看吧。
沈溪越说越觉得是这样,撸起袖子,起了干劲:我得试试。
周渡见他明白后,又去鼓捣他的喜饼去了,轻咬了一下唇,没说什么的出了厨房。
沈溪动作飞快地又做了些颜色样式漂亮的花色喜饼出来,给孟公子送了过去。
果不其然,这次孟公子终于点下了他的金首。
沈溪和来来回回送了一天喜饼的两小厮,忍不住都快喜极而泣了。
真是太不容易了。
另外沈溪深深怀疑,这孟公子脑袋有问题,要他早说他要的好,是好看,大家也不必这样折腾来折腾去一天了。
要不是周渡提点,他还不知道要折腾多久。
想到周渡,沈溪便想到周渡今天一天都没吃饭,立马朝房间跑去。
天一黑,周渡总是喜欢在房里点很多灯或蜡烛,照得周围亮堂堂的,叫沈溪远远一看就知道,那是周渡在等他。
他高高兴兴走进去朝周渡道:我忙完了,那个孟公子果然喜欢好看的,都是你的功劳,我要犒劳你,晚上给你做好吃的,你想吃什么?
但他一进房间,瞥见在房里忙碌的周渡,脸色苍白地问道:你在干什么!
周渡在地上铺上草席,又铺好被褥,轻松地躺了上去,言简意赅道:打地铺。
沈溪放下托盘,指着床道:床不够你睡了?
周渡嗯了一声,淡淡看他一眼,睁着眼睛说瞎话:你太胖了,我睡得挤。
沈溪看看自己瘦得跟麻杆一样是身材,再看看周渡一身结结实实的肉,不太明白究竟是谁更胖。
沈溪深吸了口气,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不要跟周渡这个口是心非的人生气后,再次问道:晚饭你想吃什么?
周渡见沈溪额头上还泛着劳累后的细汗,阖上眼:什么也不想吃,睡了。
话毕,他真的闭着眼,呼吸绵长地陷入了沉睡。
沈溪气得咬了咬牙:不吃正好,我还累得不想做了呢。
沈溪索性也不回厨房了,直接打水洗漱。
躺上空荡荡的床铺,他又看了看躺在地下周渡的背影,犟道:没了你,我一个人睡还宽敞呢。
说完,他还在床上打了滚表示真的很宽敞。
然而陷入熟睡中的周渡,根本就不搭理他。
沈溪泄了气,回到自己的枕头上,安安静静地也跟着闭上了眼。
入夜,屋外夜色深沉,屋内烛火闪烁。
沈溪睡得极不踏实,总是伸着手向一旁抱去,但得到的是一次又一次的落空。
一落空他就被惊醒,看向冷清清的一旁,又转身去看睡在一旁地上,睡姿姣好的周渡,暗暗揪着被子。
你太小气了,你说了我那么多次,我都没生你气,我今天不过就说了你一次,你就生这么大的气,还跟我分床睡。你老人家真是一点都不大度,老小孩!
沈溪烦在床上,坐卧难安,手脚都不知该放哪儿安放才好,一会侧卧着,一会儿仰卧着,一会手在被子乱翻,一会手伸向枕头下面,寻找着舒服的睡姿。
就在他烦躁得不行的时候,伸向枕头下的手,不小心碰到一个硬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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