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渡突然的出声,说懵所有人。
尤其是将军府的所有人,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群没什么背景的人,竟然敢公然与将军府做对。
还说得这么难听。
这群高高在上的奴仆们何时受过这种侮辱,一时间脸色微微扭曲,怒目而视着周渡,唇瓣煽动着:你
话还没吐出来,就被沉着脸脸色阴沉的秦毅给打断了:够了!
他们都是我的家人,秦毅冷视着这群向来趾高气昂,惯会颐指气使的将军府奴仆,没什么好言语道,你说他们是穷酸,是不是觉得本公也一样穷酸?
将军府的人哪敢得罪秦毅,听秦毅这样一说,纷纷面色讪讪,伏小做低:不敢不敢,小人们一时失语,冲撞了客人,还望公爷责罚。
左一句客人,右一句客人,摆明了就没把周渡他们当回事,更加说明他们也没把沈暮放在眼里。
秦毅的目光越来越冷漠,面色也冷峻下来,正好,他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过:责罚就不必了。
将军府的众下人们心头一喜,国公爷这不还是向着他们的。
然而还没等他们高兴上一刻,秦毅一盆冷水给他们浇了下来:毕竟,你们将军府的人不归我国公府管,你们还是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话毕,秦毅朝身后站着的几个将士们吩咐道:吴狄,把我们的东西都从马车上搬下来,去码头上租几辆马车,我们回国公府,就不麻烦将军府的人了。
是。吴狄应声,很快去办秦毅交代的事去了。
将军府的众下人们脸色齐齐一白,他们奉命前来接人,这人接不到,回去几句责骂是免不掉的,试图挽留道:公爷
沈溪和周渡两人合力捡起地上的乌梅,把他们的行李从马车上搬下来,见他们还不离开,还试图赖着秦毅。
沈溪没忍住渍了一声:有些人跟听不懂人话似的,还死乞白赖着,不知道还以为这是群叫花子讨赏钱呢,知道的还以为那将军府尽出狗皮膏药,上竿子来贴。
这一通呛下来,呛得将军府众人脸色更加难看了,偏偏他们刚刚才被秦毅给说了一通,现下又不能反击回去,个个只能憋着气,当没听到似的。
许是沈溪说话太难听了,沈暮等他说完,开口呵斥道:小溪,怎么说话的?
被沈暮一呵斥,沈溪即可闭上了嘴,把手中的乌梅框子交给前来帮他搬运的将士。
将军府的人呆滞地瞥了眼沈暮,心下找回了点场子,心想这群人中到底还是有个明是非之人,知晓他们将军府不是好惹的。
沈暮见沈溪乖了,满意地点了点头,手在身上摸了摸,摸出几个铜板来,丢在将军府众人面前,儒雅地笑了笑:人家赖着我们无非就是想要两个钱罢了,我们再穷这十来个铜板还是出得起的,何必跟他们斤斤计较。
钱是真钱,侮辱也是真侮辱。
那十来个铜板落在将军府众人的脚下,犹如十来个巴掌扇得他们双颊生疼,憋屈得他们实在是没眼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一个个只得夹着尾巴灰溜溜离开码头。
沈溪看着他们落荒而逃的背影,对沈暮竖起拇指,沈暮只是笑笑,走上秦毅新租的马车。
沈溪夸完沈暮,又转过头去夸周渡:你也好厉害,刚刚把他们骂得劈头盖脸,气得胸膛起伏,我都看见了。
周渡见沈溪脸色又恢复了笑颜,面色松了松:对付他们不用客气,你没被气到就行。
我才不会被那些人给气到呢,沈溪撇撇嘴,这样的人还不屑于让我生气,我就是气我好好的乌梅竟然让人给洒地上了。
不气,周渡拉着沈溪,带着豆包和雪团也跟着上马车,回头再给你买点。
聪明的雪团一上马车就跳到沈溪怀里,轻蹭着他,安抚他。
沈溪的指尖在雪团雪白的毛发来回穿梭,听见周渡的话,咬了咬唇:我不是气乌梅被浪费了,我气的是他们竟然觉得乌梅便宜,不值钱,是便宜货,便宜货就意味着穷酸,我气的是这个。
同样都是食材,就因为价格低廉,就被人这样说,我觉得很不好,心里很不舒服。
周渡听明白了,在沈溪眼里食材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但在某些人眼里连人都要分成三六九等,更何况是食材。
周渡也不知道怎么出安慰沈溪,索性也不安慰了,直言道:有两个法子给你出气,一是把乌梅做到让他们吃不起,他们自然就不会瞧不起乌梅了,二是把乌梅做到人人都要吃,这样他们吃在嘴里,想起今日嘲笑乌梅的话来,就会如鲠在喉。
周渡这样一说,沈溪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落在雪团身上不安的手也停顿下来,心中的郁气找到了释放口:你这个法子好好啊,我现在只要一想到,以后这些人吃到乌梅如鲠在喉的表情,心里就舒畅不已,让他们眼高于顶,成天瞧不起这,瞧不起那的,活该。
豆包趴地上,沈溪揉雪团,周渡就揉他:你开心就好。
沈溪很享受被周渡抱在怀里揉的舒适感,舒服地眯了眯眼:不过乌梅好像真的没多大作用,除了做酸梅汤和药用外,好像就真的没什么用了,若是做到让人人都不得不吃的话,我可得好好想想才行。
至于周渡说的第一条,主动被他给忽略了,要把乌梅做成普通人吃不起的样子太难了,他还不如从第二条入入手。
沈溪有想法,周渡有着他没有的超前远见,时不时地就会旁敲侧击的给他一些提点:你在船上做的冰镇乌梅饮味道很好,到地方再做些出来解暑。
步入夏天,这天一天比一天热起来,到了北方,日照更充足,太阳晒得人口干涩燥的,一点都不想吃热食,吃饭的时候能够有一杯冰饮就会好上许多。
周渡这样一提醒,沈溪的心思瞬间灵活起来:是哦,我干嘛要另辟蹊径,这酸梅汤只要味道做的好,再把成本价格压一压,不管是路边摆摊还是放在小馆酒楼都不会愁卖的。
沈溪说着说着,自己都忍不住摩拳擦掌起来:我回去研究研究,没准做好了,我们还能靠这个发一笔小财。
不着急,周渡看他跃跃欲试,眼睛里泛着光芒的样子,心里也喜欢,但还是会劝道:慢慢来。
你怎么这么厉害,沈溪仰头直视着周渡的眼睛,感觉你好像什么都会。
沈溪并不迟钝,周渡虽然很多时候都没有明着说,但他时不时给他的一些提点,总是会让他醍醐灌顶,受益匪浅。
周渡装糊涂道:什么什么都会?
沈溪笑笑,把头又转了回去:就是什么都会啊,就算你不打猎,以后也不会饿死的。
嗯,这点周渡相信,有你养我,我饿不死的。
沈溪闻言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说是这样说,可周渡就没让他养过他,嘴上认着,心里却不认。
还是那个嘴硬心软的周渡,只不过换了种方式,嘴软心硬了?
两人说说笑笑,马车也从僻静的码头驶向繁华的街道,马车外人声鼎沸的声音,让沈溪也好奇地掀起车帘往外瞧去。
他从小在京都出生,认真算起来应该对这里并不陌生,可他划拉了一下记忆,发现并没有多少对京都的印象。
可能是太小了,好多事情都给遗忘了,不过他记得小时候的京都肯定是没现在繁华的。
马车外人山人海,人挤人,车挤车,他们也被迫停下来,慢慢地行驶而过,沈溪感慨道:比以前热闹了好多啊。
在船上的日子,周渡也跟秦毅了解了不少时政,对这个国家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听见沈溪这样感慨,给他分析道:应该是海运带来的繁荣,大庆得天独厚,有瓷器、丝绸、茶叶等海外所需之物,有贸易人自然就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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