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再珍惜,也仍舊在時光里逐漸模糊,模糊到混亂了一些細枝末節。
但關於那段記憶的感受掙脫的時光束縛,仍舊清晰。
有人說,人的一生只活幾個瞬間。
對於賀星苒來講,人生的幾個瞬間只活了兩個字:靳嶼。
夜幕灌滿沉鬱的色調,俯視著寂靜的機場,客機逐漸在夜色里隱沒,在高空中留下左紅右綠尾白的蹤跡。
賀星苒嘆息一聲,戴上真絲眼罩和頸枕,預備淺眠。
安穩攀升後,機艙內廣播準時響起,機長清澈又低沉的聲音擴散開。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您乘坐中國南方航空cz1234次航班,本次航班由臨宜飛往陽城……」
「噠」。
賀星苒緊繃的弦斷開。
她一把扯掉眼罩,睜開眼看著滾動航空訊息的屏幕,血液上涌,臉上泛起大片的紅,悄無聲息地淹沒在黑夜裡。
是靳嶼。
明明是念著千篇一律的廣播,但他的咬字極為清晰,又有股漫不經心的懶勁兒,顯得灑脫又鬆弛。
潘多拉的魔盒被打翻,猝不及防的,賀星苒的思緒被回憶填滿。
-
認識靳嶼那年,十八歲。
大一新生報到後,開啟為期兩周的軍訓。
九月初的臨江市,天氣里的燥熱絲毫未減,藝術系美術專業兩個班和播音主持四個班女生混成一個方隊,幸運地被分配在宿舍樓下人行路上軍訓。
空氣悶熱,蟬鳴起伏,陽光偶有漏網之魚,穿過繁茂的樹葉照在皮膚上。
好多姑娘吵著熱,跟年輕的教官連耍賴帶撒嬌,爭取多幾次以分計算的休息。
賀星苒沒參與。
因為軍訓第二天,她中暑暈倒了。
眼前一黑,殘存的聽力只讓她聽到周圍女生的驚呼聲,逐漸有些意識時,她感覺自己如在海浪托舉著的地方,晃晃蕩盪惹人頭暈。
她最怕水了,下意識掙扎。
「我靠靠,」身邊有人驚呼了聲,「這姑娘怎麼鯉魚打挺呢?」
抱著她那雙有力的手臂將她箍得更緊了些,男生居高臨下,冷漠的囑咐:「別亂動。」
「……」
好冷漠,好高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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