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那孩子又過來問,「女客人是不是姓庾,前頭有位姓陳的客人讓我送東西過來。說你只要把東西看了就明白了,什麼都不要說,什麼都不要問……」
庾湘蘭心頭痴痴地亂跳,約略明白那位姓陳的客人是誰。接過那匣子迫不及待地打開,見裡面果然是一張薄薄的紙,上頭有一首字跡峻拔的新詩。
她以為為了避嫌,那人勢必沒有功夫理睬自己,沒想到那人處境那般艱難都還惦記著。
庾湘蘭心頭又酸又苦,為了心底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那人攝於家中河東獅的淫威,不敢將這段傾世苦戀公布於眾人。可自己也沒有辜負,借著他人的名頭僥倖從白礬樓全身而退。
還有,那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已經其實是有了他的親骨肉?
庾湘蘭在京城雖然以「雅」的名號著稱,但畢竟不是皓首窮經的讀書人。悄悄和陳文敬好上之後,她不要對方的金珠,反而時常補貼一二。求的就是能心隨所願,餘生能和仰慕的飽學之士在一起。
陳文敬對她是又憐又愛,但是康郡主不是省油的燈,掛在那女人手上的性命有好幾條,所以這段美好乾淨的戀情註定只能埋與地下。
有了這首詩詞,這些日子受的所有委屈都值了。
庾湘蘭正在自憐時,就見丫頭氣鼓鼓地進門,說鋪子裡的大掌柜吩咐了,今天買的所有東西都只能給現銀,一概不准賒帳……
後腳跟過來的夥計照舊滿臉笑容,眼裡卻有不容錯認的輕視。
「哎呀,都是小的差錯。原先姑娘的帳要麼記在白礬樓上,要麼記在府學胡同周家的帳上。可前兩天幾個地方都派人過來打招呼,說日後姑娘的花銷再不和他們相干了!」
庾湘蘭的臉唰地就白了。
自她十四歲掛牌以來,一直是被人捧著端著,還沒有被別人如此打臉。白礬樓也就罷了,周秉那個傻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不是拍著胸脯說無論發生什麼事,統統都包在他的身上嗎?
小丫頭也是急的不得了,挨在一邊底氣虛弱地嘆氣,「我就是覺得不對勁,剛才找人去府學胡同問過,說周百戶前日奉皇命到江州辦差去了,聽說新娶的少奶奶也跟在一路。
出城的時候那位二少奶奶要吃老孫家的羊肉泡饃,周百戶竟讓滿隊的錦衣衛大爺們等著,巴巴地跑去給她買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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