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大東家還用得著我,我就在大盛魁老老實實待著。若真有一天被牽連,也許就是命中注定。還望大東家看在我往日還有兩分用處的分上,幫我照應一回龍牙……」
譚五月聽這話說得不像樣,好像託孤一般,心里犯了忌諱。
就信手指了指面前的帳本。
「有那胡思亂想的功夫,不如好好想想怎麼把損失弄回來。我翻了一下,這短短的兩個月,江州、信州、昌南各個境內的鋪子走貨量都在大幅減少,這余得水鬧騰的這場亂子竟然影響這麼大嗎?」
說起生意上的事,余顯山立刻像變了一個人,精明和幹練幾乎刻在臉上。把幾家鋪子的帳本一一攤開,「那傢伙從小就有這種本事,只要他願意,能把樹上正在吃食的鳥給招下來。」
他終究有幾分難為情,仿佛這場亂子到底跟他有關係似的。
「我聽底下的夥計傳了幾句,那傢伙危言聳聽。說六十為一甲,每逢庚子年必有大禍,不是天災就有兵亂,十室九空,最好到深山避著。咱們的鋪子多是販賣南洋的酒器和織毯,生意自然就消落許多。」
譚五月不信這個,再大的災年面前人人都要吃飯用度。
敲著桌子沉吟了一會,「不如把收益最差的幾個鋪子關了,轉成賣糧食米油的鋪子。雖然利水少了些,總比坐吃山空要好……」
余顯山眼前一亮,「我也是這個意思,只是前幾天和幾處掌柜碰到了頭。他們說咱們大盛魁素來是以海貨名聲在外,如今轉行作別的,就是先壞了自家的名頭。」
聲音漸漸低落下去,「我這個總號大掌柜畢竟是後來的……」
譚五月的火氣騰地就上來了。
大盛魁有幾個老掌柜仗著資歷老,有時候連她的面子都不給,想來余顯山的話更不好使。
但她不願意讓別人看出自己處事有偏袒,就笑著打圓場,「先生莫要惱,你不用說,我就知道多半是厲叔和袁叔倚老賣老,這件事我來處理就好!」
譚五月為示尊重,里里外外都喚余顯山為先生。
余顯山明白,再不明白就是真正蠢了。自己再有妙招也只是個大掌柜,最後拿主意的還是眼前這位說話客客氣氣的大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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