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宏假意踢了一腳,「盡會拿我的錢做人情,這一路上的開銷我貼補了多少,回頭要是馮大人不認,我就到大盛魁找你夫人要去。水果、點心、零零碎碎的,你送就送唄,幹嘛要說是司里的富餘?」
周秉沉默了一會,「他們譚家的家訓,不管是做人還是做生意,絕不平白無故地占別人的便宜。當初我老丈人沒了信兒生死不知,遇到那麼大的坎,她一個女人竟準備獨自扛。
要不是我祖母多個心眼主動去問,譚氏……已經做好我家悔婚的打算了!」
紀宏實在理解不了這兩人的彆扭,拿肩膀碰了一下人,「既然心裡有她,那你更要好好獻殷勤才是……」
周秉懊惱地別過臉,差點吼出來,「我想要的是她心甘情願,不是被別人逼著嫁到周家來!」
紀宏捱不住,笑著拽了他一把,「你們才成親的小夫妻就喜歡這種調調,我還是喜歡脾氣軟和的姑娘,沒得讓我一天到晚地牽腸掛肚!」
兩個人聊了一會,周秉就問起差事來。
昨天北鎮撫司的人兵分兩路,一隊去了清水村,一隊去查江州縣主簿麻應古,以及西城樓守軍營軍士蔡一德。
說起公事,紀宏的神色便收斂許多,一邊往屋裡走一邊說話。
「這麻應古本來還有望升遷的,結果在這個檔口上沒了。一家子哭得悽慘,收拾收拾準備返鄉……
這個蔡一德到光棍一條,一點薪餉發下來就跟幾個要好的同袍一起吃酒做耍。為人倒是挺大方,時不時地做東。這會子人死了,好多西城樓守軍里的人還在說可惜。
至於潯江七品河道程材去年年初才被派到這個小地方來,明眼人都知道這是來鍍一層金的。熬幾年資歷,多半就會靠著家裡的關係回京里……」
周秉灰頭土臉的,「你好歹還走了好幾個地方,我只去查了一個清水村釐正余正富,就被弄得差點丟人。我覺著這姓余的親爹埋的地方有古怪,沒想到古怪得過了頭!」
兩人絮絮地匯總著各自知道的情況,因為都是初次接觸這種怪力亂神的事,越發覺得這案子叫人滲得慌。
周秉力圖在一堆亂麻當中找出線索,「這幾個人看起來不相干,有官有民,有文有武。唯一的共同點就是死因差不多,都是半夜被人割了喉嚨,無聲無息地斃命。」
正是一年當中最好的時節,縣衙的後園子也有幾處看得過眼的景致。假石疊壘的石橋,橋洞下是潺潺的流水。竹架子圍著開得絢爛的杜鵑,紅紅黃黃的一大片。襯著白牆黑瓦,倒是有幾分江南的田園風光。
紀宏忽然古怪一笑,「倒也不是全然不相干,我在這幾個人的家宅周圍多盤桓了一會,發現一個奇怪的地方。程材和蔡一德有私交,蔡一德有事在求麻應古,而麻應古手裡有一批私貨,正想找大興綢緞莊的老闆吳波幫著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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