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刑罰名叫「貼加官」,就是外界俗稱的加官進爵,僅用薄薄的幾張紙就能令人生不如死。
紀宏看得毛骨悚然,終於徹底明白錦衣衛惡名昭昭的由來了。
相反余得水這個正主出乎意料地沉得住氣,眼睜睜地看著同夥在面前差一點就死翹掉,臉上甚至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直到番子們進來將人抬出去的時候,他才恨恨地啐了一句,「狗奴才!」
這句刁鑽罵名也是有來由的。
因為很多百姓都在私下裡說,南北鎮撫司的錦衣衛們其實是司禮監各位掌事公公們底下的一條看家狗。對著主人只知道搖頭擺尾,對著有才之士卻是凶神惡煞。
周秉面色冷了下去,如今的他再不會只顧著面子。
看起來那麼清俊的一個人,像個糙漢子上前就是哐當一巴掌,「我進了北鎮撫司,就沒想得個好名聲。不像你,好好的江州城讓你攪得亂七八糟,清水村附近數百畝的田地近乎荒廢,結果你倒像個沒事人一般!」
那巴掌毫不留情面地打在臉上,連帶著腦子都在嗡嗡作響。
余得水有剎那地茫然,終於失去一貫的從容,就跟炸了似的勃然暴怒,「真是胡說八道,江州是有名的魚米之鄉,你睜眼看看鄉下有幾個是家有餘糧的?連過冬的糧食都讓當官的收颳了去,我是為民請願……」
周秉毫不怯讓,緊盯著他,「所以你就殺了清水村的釐正余正富,是忍受不了他的盤剝?可以你的本事早早離開就是,何必和他死纏到底?」
余得水似乎明白自己一時疏忽中了激將,瞪著一隻腫脹的眼睛,慢慢坐著嗤笑,「這是兩碼事,純粹是我的私人恩怨。況且……你也沒有真憑實據說我殺了人,要不然也不會在這跟我窮蘑菇。」
他想通了緣由,重新篤定下來,「淨土宗日後必定會發揚光大,你用不著費心思攀扯我們宗主。不過這些話你就是白紙黑字寫下來,我也不會在上頭畫押。」
周秉心裡明白各自的籌碼幾乎已經擺在檯面上。
余得水這樣見多識廣的人,根本不會輕易鬆口,這傢伙和那幾個無故死去的官場上人又有什麼私人恩怨呢?
他上下打量了兩眼,臉上有叫人生厭的倨傲,像個真正的老派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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