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著譚五月的本性,這時候就該像以往那樣,一腳把這人踹出去。但她忽然想起在二林寺地宮裡,這人明明用不著進來涉險,卻還是一股腦地孤身扎了進來。
大火燃起來的時候,也是他將自己牢牢地護在身後。當炙烤勢不可擋時,是他在自己耳邊喃喃安慰。逃出生天之後,也是他力排眾議留下當時寂寂無名的王肯堂大夫,才讓自己僥倖保住了雙眼……
她本就不是能說會道的人,這時候腦瓜子混亂更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一雙手只知道牢牢抓住男人的衣襟。
連自己都不知道是推拒,還是默許?
周秉是個極其善於抓住機會的人,骨子裡更是有些無法無天。從前硬是把自己往清雅文人的做派上靠,到最後學成了個四不像,最可悲的是還時不時被言官們攻擊『飛揚跋扈恣意所為』……
重新睜開眼的第一天他就想明白了。
好容易重來一次,何苦再受華而不實的委屈?
索性就由著自己的性子,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吧!
周秉敏感地發覺譚五月的抗拒在減弱,這是不是意味著自己這些天的所作所為已經有了成效?
他心神激盪之下,一口就將女人飽滿的耳垂咬在了嘴裡。
譚五月的眉眼生得寡淡,但是一對耳朵卻生得豐潤至極。周秉輾轉親近的時候,心裡卻在想著這樣形狀優美的耳垂,若是戴了一對上好珍珠做的耳墜子,肯定會顯得溫婉大氣。
就是碧璽石也不錯,顏色清雅又不素淡,用來做簪子髮釵挑心都不錯。譚五月的頭髮細密豐厚,戴上去一定很出眾。
京城最多的就是勢利眼,只一個照面就會把對方的家底估計得八~九不離十。自個這個媳婦兒不喜歡打扮,又笨嘴笨舌不善交際,身邊也沒什麼說得上話的至交,以後少不得自己為她上些心……
內室的氣氛漸漸凝重,周秉的呼吸逐漸紛亂,身子也越俯越低。
譚五月平日裡處事爽利,今天卻難得的又猶豫又矛盾,總覺得不好就這麼冷眼相對抽身而退。
就這麼片刻的工夫,衣服上的扣袢已經被周秉握慣刀把的手解開了。一顆接一顆,結實有力的手掌順著她柔韌的腰肢向上攀爬。
譚五月的腦袋「轟」地一聲就燃了起來,開始劇烈地掙扎。
周秉卻仿佛攻城的將軍一般,原本溫和的氣勢也隨即陡然凌厲起來。利用男子的優勢死死把她箍在身下,靈活有力的手指也順勢欺進深幽的城池裡……
一陣久違的酥麻從腳底升騰而起,譚五月又氣又惱。
深悔自己不該一時心軟,這人簡直是香禾糯米做的,又黏又纏人,比二林寺的那場大火還要熾熱猛烈。
譚五月的反抗就變得支離破碎。
她口是心非,不願意承認自己也寂寞得實在夠久了。
唯一的一絲清明告訴她,不要把自己和這人的關系再次搞得很複雜。有些小河溝看著淺淡,其實深不見底,跌下去一回就夠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