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皇后的娘家在長沙府,老長興候為了這個女兒在宮中安好,一向低調老實。族裡出了幾個讀書種子,也不是恃強凌弱的性子,說起來常家的家風倒是不錯。她要是再召見你,你一樣安安穩穩地答對,就當是隨常走親戚……」
譚五月一一應了,覺得他好像有什麼話沒有說完。
果然周秉有些遲疑,「今天我之所以回來的這麼晚,就是見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那人叫陳平,是坤寧宮女官彩繡的親哥哥。說了一堆話只透著一股意思,就是想在你娘家鋪子裡入一點份子……」
又怕譚五月誤解,連忙解釋,「我沒馬上答應,只說回來要問你的意思。」
譚五月先是一呆,後頭倒是覺得這個極好的主意,「這位陳女官是要乾股還是實股,我這只是小本生意,不能保證穩賺不賠。」
說起做老本行,譚五月立刻像變了個人,連眼神都開始犀利起來。
周秉又是氣又是好笑,「我猜不是陳女官,而是陳女官身後的常皇后,起碼有這個意思。反正他們不是那種占便宜的人,陳平說咱家要是同意的話,他就找中人評估鋪子的價值幾何。那邊以陳彩繡的名義出銀兩萬兩,占多少份子明碼實價地算。」
宮女子的銀子都是有定數的,更何況陳彩繡也沒那麼大的膽子這麼直截了當地和四品錦衣衛指揮使的老婆做生意。
這是一種心照不宣的雙贏交易。
宮裡的貴人不好出面,就以身邊人的名義在茶樓戲院酒肆銀鋪里入股,年終到時候結算。只是常皇后素來低調不喜交往,多少人抬著重禮想巴結都不見,這是第一次大大方方地提出這種入股的要求。
只是一個小小的南貨鋪子,實在當不起這樣的抬愛。
……也許是譚五月真的入了常皇后的眼。
周秉還有一點顧慮。
「眼下宮裡已經有兩位皇子,我即便不在乎日後是不是大皇子登基,但總不希望頭頂懸著一把刀。二皇子的親娘陳昭儀不說也罷,為人太過淺薄,這些日子那點熱辣心思只差寫在臉上。皇后娘娘的品性不錯,這一胎要是真的順利生下皇子……」
他越想越妙心頭也燙了一下,皇后生的兒子就是板上釘釘的太子爺。只要好好的教導,一定會比薄情寡義的大皇子強。
譚五月有些無語,這人走到哪裡都改不了算計,就問他,「怎麼從前沒有聽說過這位娘娘的消息,是沒有這個人還是出了什麼意外?」
老百姓不關心國家大事,只有眼前的柴米油鹽。
周秉仔細回想了一下,「常皇后倒是一直都在宮裡,只是從來沒有聽說她有過身孕,一直像個影子一般,只是逢年過節的時候才接受幾位超品誥命的覲見,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對外告病少見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