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楷本來就是正經工部出身, 對於怎麼快速丈量有的是法子。歇人不歇工,很快就清理了兩個小村鎮的土地。叫人意外的是這兩個最最靠近涼州衛所的小村鎮並沒有多餘的無主耕地,和府衙殘存青冊上的數據大致相當, 並沒有很大的出入……
若是這兩個最有可能做手腳的地方都沒有差錯, 那還有什麼地方能有遺漏?
難道是高顎弄錯了,涼州衛並沒有開墾出大片的無主耕地?那尤燕林雖然跋扈無禮, 但其實是受了冤枉說的是大實話, 衛所的的確確沒有餘糧,所轄的軍戶的的確確在餓肚子?
邊塞的春天和內陸的春天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穿了袷衣都還感覺冷。鄭楷一行借住在一處尋常的農家,他感覺自己的後背上有冷汗, 用粗陶碗喝著熱茶不住皺眉, 良久才問了一句話。
「周大人可有什麼思路,我是完全抓不到韁了。桑大人心急,已經將衛所青冊損毀一事上報了, 且直指前任涼州都指揮使馮順當年失職枉法。我勸過幾句,說此事未能完全掌握證據, 僅憑一些蛛絲馬跡就牽扯到朝廷三品大員,實在是太過牽強……」
雖然欽差有皇帝賦予的權利, 但無證攀誣也是大罪。鄭楷心裡有些後悔,實在不該衝動, 怎麼就被桑樵三言兩語說動在秘折上具了名,實在是有違他平常踏實的風格。
他忽然有一絲警醒,這個桑樵實在是太能蠱惑了。
這幾天周秉跟著鄭楷在田間地頭跑上跑下,風霜漸漸浸染上額頭。穿著一件黑色的披風, 更加顯得眉眼冷峻。聽了這話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我出來時皇上特意囑咐, 說我只是個聽話辦事的,還讓我千萬不要在各位大人面前出醜賣乖……」
鄭楷早就聽說周秉和皇帝還有另外一層更為親密的關係,心裡不說羨慕是假的,等回過神來才領會到周秉話里有話。
「周大人不要客氣,有什麼想法儘管說出來。不怕你笑話,修建江面上的橋山上的寶塔用多少條石用多少土方我能大致算出來,對付尤燕林這種死攪蠻纏的人我實在是沒招……」
要是不能把尤燕林的把柄順利找到,那封提前報上去彈劾的摺子就是笑話。
周秉有些膩歪這些文人的急切,但他對鄭楷的印象還算好,就敲著桌子輕聲說,「高大人給我說過一個消息,就是他隱約聽說過涼州衛曾經向內陸的酒商售賣過糧食……」
鄭楷眨了眨眼,過了一會才猛地跳了起來,「高顎怎麼如此糊塗,這麼重要的消息怎麼沒有跟我提及。我想明白了,難怪他一口咬定涼州衛有餘糧,就是因為涼州衛往外賣過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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