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是短短的數天就被人翻了個底朝天,天坑被生人摸到家門口。豢養私兵的事敗露,自己多年的刻意隱藏也顯現人前……
參將又遞過來一隻烤好的面囊,散著淡淡的麥子甜香,低聲勸他吃一點。
尤燕林把面囊掰碎了沒有吃,忽然問,「你把家人們都安排好了吧,說在什麼地方匯合了嗎?」
參將滿嘴巴的麵餅,含糊地應了一聲,「派人去送信了,應該還來得及……」
尤燕林感嘆了一聲,抬頭望著夜空中幾點寂寥的星辰,「咱們是近二十年的交情了,光屁股的時候就攪在一起玩。沒想到要老了的時候還要你跟著我顛沛流離,是我對不住你們這幾個老兄弟!」
天邊即將蒙蒙亮,參將忽的看見尤燕林鬢邊的幾縷頭髮竟然變得灰白,頓時就有些不忍,別開頭把一盞滾燙的茶灌了進去,「說什麼對不住,這條道都是自己選的!」
尤燕林回頭看他,眼里神情莫名,旋即轉開目光對著大家。
「從前鄉里的先生教過我許多,我記得的不多,不過有一句事不秘則泄我是記得最清楚的。所以小革嶺天坑的事從開始到最後沒有幾個人知道,就是你們這幾個老兄弟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我信你們,不過你們說說看……是誰給那些京城的官老爺泄露了我的底細?」
坐得近些的幾個心腹面面相覷,彼此之間的目光都帶了一絲警惕打量。
參將也是手頭一頓,低低地勸慰,「聽說他們那些人裡頭有專門修葺房屋橋樑的高手,對於各地的方志是了如指掌,也許從裡頭看出了什麼。眼下正是艱難的時候,咱們還是不要隨便猜忌,無端傷了大傢伙的心……」
尤燕林抓著腳邊的馬鞭,輕輕敲擊著掌心。
「我本來不想猜忌,就是怕寒了弟兄們的心。可是你瞧,京城的那些人一出手就拿了我半幅身家,讓我傷筋動骨失了元氣。如今我更是有家歸不得,成了人人喊打的國賊,你說我要去找誰要帳?」
小革嶺說是尤燕林最寶貝的心肝肉腸子也不為過,如今心肝肉被摘了,名聲過了今晚也要臭大街,這等遭遇落在誰的身上都不好受。
馬鞭是尤燕林慣用的,皮革間隙有黑色的痕跡,知道底細的人才曉得那是死人身上的血漬。
參將心頭一跳,「再等等,也許還有轉機,咱們是被逼的……」
尤燕林沉默片刻,扯著嘴角輕輕笑了一下,「你說還有昔日那些拿我孝敬的各位爺嗎,出了這種捅破天的案子他們撇清自個還來不及,怎麼還敢出面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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