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川和画图的手一抖,怒而跳起:卧槽俩贱货!看你爹我今天不把社会主义的红色思想给你们灌下去,我就没脸在这个宿舍住下去!
沙朗和马光达笑得很贱,回头面向崔川和:灌哪里?
崔川和:
崔川和:啊啊啊啊贱人!
三人又开始疯了。
陈惊璆拖着椅子挪到盛明安身旁,身后是打成一团的三人,吵闹打不破这一隅的安静。
盛明安瞟他一眼,摘下一边耳机给他:习惯就好。
陈惊璆一阵无言,他以为盛明安一直没说话不受打扰是心里只有学习,没想到他戴了耳机在听歌。
歌曲是一首纯音乐,平静宁和,洗涤心灵,如清澈的溪水淌过鹅卵石,浸透绿意盎然的水草,让人忍不住想起林中的夏天。
陈惊璆伏在桌案上抬眼望着盛明安,轻声询问:这表很贵?
盛明安:没十来万那么夸张。
那也有好几万吧。陈惊璆没继续问,他心里猜得出、记得住,领了盛明安的心意偷偷窃喜。
盛明安眼角余光瞄着陈惊璆,心想他怎么一直笑?有什么好开心的事?
不过,笑起来的样子如系统所说,还挺温柔。
***
元旦三天假期,盛明安和陈惊璆回津市,盛外公早早在家准备大餐等待他们。
陈惊璆先去盛明安的家里见盛外公,被留下来吃了盛外公亲手做的大餐才离开,回到自己家,放下行李后,当天晚上去医院探望姚姨。
市三甲医院住院部,某个单人病房。
陈惊璆到的时候,姚姨正跟某个人说话,他敲了敲门,病房里两人都回头,另一个人赫然是黎骄。
姚姨看到陈惊璆不由面露惊喜:惊璆,你怎么来了?
陈惊璆进去,拿枕头垫在她背后说道:学校放假,我回来看您。
姚姨闻言絮絮叨叨许多话,让他多顾着自己,不用老是寄钱回来,学习更重要,假期也不能放松等等。
陈惊璆站在旁边安静听她说,大概十来分钟后,打断姚姨说话:您喝点水。
姚姨被转移注意力,而一旁自陈惊璆进来就很沉默的黎骄此时开口:陈惊璆,好久不见。
陈惊璆看他一眼,应了声,神色淡漠。
黎骄不觉得尴尬,自顾自说道:你考上科大那次我正参加选秀节目,没来得及恭喜你。这次听说你解决了一个物理界的大难题,还发表顶级期刊论文一作。哈哈,去年刚认识你,我就看出你很厉害,以后肯定成就不凡,你就是差一个机会
论文一作是盛明安的,难题也是他解决的。陈惊璆淡声打断他的话。
黎骄笑说:我看了人日采访,报纸报道是你们两个人共同合作。如果没有你帮忙,堂哥应该完成不了那么复杂困难的研究。要是你没出力,论文一作怎么会署你的名字?难道堂哥还主动让一半功劳给你?
他着重强调你们。
却听陈惊璆说:的确是盛明安主动让出一半功劳给我。他在论文一作的位置署了我的名字是愿意和我分享,但就算独占成果也没人会说什么,因为确实是他一个人的科研成果。
黎骄干笑:你不用谦虚
我清楚自己有多大的水分。陈惊璆倒了杯水递给姚姨,回头看向黎骄:盛明安他不在乎名利这种东西,他把我当朋友,所以什么好的都愿意分一半给我。
黎骄收起笑容:是吗?
陈惊璆应了声,拿起旁边一个苹果开始削皮。
姚姨看了看两人,为缓和气氛就拉着黎骄继续说话,陈惊璆不怎么参与,最后还是黎骄自觉尴尬而起身道别。
黎骄一走,姚姨问陈惊璆:惊璆,你和小黎闹崩了?
陈惊璆一愣,随即说道:没有。
姚姨:你们不是朋友?
陈惊璆否认。
姚姨盯着陈惊璆看了好一会,她一手带大眼前这孩子,自认没人比她更了解陈惊璆,可有时候还是觉得陈惊璆心思太深沉。
不过这是生存环境塑造了他,不能怪他不够单纯良善。
去年黎骄帮她垫付医药费,站在陈惊璆身边笑得很灿烂,跟气质阴郁的陈惊璆真是鲜明对比,那也是她第一次见到陈惊璆身边出现同龄人。
我以为你们会成为朋友。姚姨说。
陈惊璆垂眼,摇摇头并对姚姨说:他不是,也不可能。
世界上没有第二个盛明安,而他信任的、挚爱的朋友和家人只需要一个就够了。
盛明安已经占据了这唯一的位置,其他人永远都不可能取代他。
姚姨虽更疼爱自己的孩子,但论亲疏远近,她还是站陈惊璆这边。
因为她不欠黎骄,却亏欠陈惊璆。
她病了很多年,只有陈惊璆拼命打工赚钱为她支付医药费,为此辍学、受人轻贱,还经常被打得浑身是伤。
陈惊璆:黎骄经常来?
姚姨摇头:就这一次。
除了医院偶遇的初次见面,今天是第二次,刚好撞见陈惊璆回来,这也是她毫不犹豫站陈惊璆的原因。
陈惊璆表示知道了。
姚姨问起盛明安,陈惊璆一说起盛明安就滔滔不绝,直到姚姨昏昏欲睡撑不住了他才猛然察觉说太多而闭嘴,扶着姚姨躺下睡觉,然后才离开医院。
离开前,姚姨说她很高兴见到陈惊璆过得快乐,还说如果有机会想和盛明安见一面,因为提起盛明安的时候,陈惊璆眼里都是笑。
那是喜欢一个人不自知,却写在了眼角眉梢,从里到外无一处不再对他人诉说。
这话到了嘴边,姚姨犹豫,面对陈惊璆探究的目光,她选择吞回去。
陈惊璆不以为意,关门走了。
医院广场外就是大马路,车流如织,路灯明亮,高楼林立,有轨电车呼啸而过,陈惊璆走到十字路口正好绿灯亮起,便随人潮过马路,绕到对面的公交车站等下班公交。
医院地面停车库一辆商务车里,黎骄在副驾驶座,目光始终追随陈惊璆的身影,直到对方进入公交车的身影消失。
看来陈惊璆已经对你完全不感兴趣。驾驶座的人如是说道。
黎骄将虎口掐出血,面无表情的说:是盛明安抢了我的位置。如果没他横插一脚,现在陈惊璆在乎的人是我,我会成为他生命里的太阳。
驾驶座的人嗤笑:婊子。
黎骄脸色阴沉,虎口被掐得更深。
商务车发动,路灯照亮驾驶座的位置,露出说话的人的脸,如果陈惊璆在这肯定认得出他。
他同父异母的弟弟,陈青琉。
陈青琉长得更像陈天鹤,五官端正但不是很出彩,才十七岁却长得人高马大,看上去二十五、六岁,不是成熟魅力、可盐可甜的气质,而是单纯显老。
他黑眼圈很重,脸颊有点凹陷,显见是被酒色掏空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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