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死你。
你给我等着,发个定位过来,我马上过去揍你!
沈尧笑了起来,听到高海这种生龙活虎热情洋溢的问候沈尧忽然放松下来,心情竟然好了很多。
高海骂完了,忽然又开始打字。
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郑重的。
沈尧好奇地看着。
或许应该当面说的,但是白鹭她说你最近在忙,让我别叫你。
不知为什么,沈尧忽然有了一点预感,或者说,一点敏感的情绪作祟,他发了一句:什么事?
我和她要结婚了。
很奇怪,本来应该高兴的,可沈尧心里却忽然沉了一下。
很意外吧,我也没想到我家里人还挺支持的,我哥也没打断我的腿,真是太好了/流泪
你哥真该早就打断你的腿的
白鹭竟然愿意娶我!她是不是疯了!你说是吧!
娶你这着实是有点疯。
我们就差官宣了,上次的风波闹得那么不好,还害得你
算了我知道你不想听我说这些,那我就不谢你了!
我结婚你可不能再拉黑我了,我们的婚礼准备挑一个海岛去办,我哥说我竟然也有人要,直接送我了一架直升机!
而且,白鹭竟然会开直升机!
你一定要坐,和我一块坐直升机飞到岛上,你可要当我的伴郎啊!
沈尧笑了,他都能想象到高海打这些字的时候眉飞色舞的神情,或许正依偎在白总的怀里画面似乎有些不对,但气氛总归是柔和的,甜蜜的。
一对新婚的夫妻,他们当然会说一些肉麻的情话,经过一些小别扭,最后结合,这样的婚姻就像最后在画上点高光一样,直接注入灵魂,而且都是激动郑重甚至还想要看吉时的。
可他身在一段莫名其妙的婚姻里,却又莫名其妙地喜欢上那个人,最后还莫名其妙地注定得不到什么好结果。
高海对白鹭是执念,他都能得到,可自己总以为比高海要聪明一百倍,但他却得不到想要的,甚至连说都不敢说出口。
怎么会搞成这样?
沈尧苦笑了一下,按住语音,提了一口气,轻快地说道:喔喔!你行啊!这次可得狠狠宰你一次了!恭喜啊!
咻地一声,语音发了出去。
沈尧站在屋子中央,像只淋湿的鸟。
突然,他听见窗外有雨的声音,盛夏的暴雨突然就这么猝不及防地降了下来。
沈尧怔愣在原地,此刻他忽然很想见一面傅明衍,哪怕什么也不说,哪怕就是抓住他的衣服,接吻也好,怎么样都好,他可以折磨自己,可以让自己说任何羞耻的话,什么他都愿意做,只要,只要见一面
沈尧扔下画笔,推开门,赤脚就跑了出去,一头钻进了暴雨中。
第44章 陈白补
其实沈尧也很难说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与其说是想要追求人类更高层次的感情享受,倒不如说更像是一种天性里的本能。
他从出生落地,到学了艺术, 至今也只是仅凭本能活着而已。
中央大道两侧铺了青石板的小路, 种了大片新鲜茂盛的青草,桦树林立其中,暴雨是盛夏的摇滚,飞尘被打落在泥土里,草叶被打湿, 桦树在雨里措手不及地摇摆,沈尧光着脚跑过这条石板路, 直冲向大门。
而旁边废弃保安楼二楼却在风雨飘摇的暴雨里点着一盏明朗的灯, 急切的雨丝都映出了光亮,沈尧猛地站住了脚步,看向二楼的那间屋子。
张庭山搬着一把嘎吱乱响的破椅子坐在自己屋门口, 屋门大敞开着,他靠着水泥浇筑的老式走廊护栏欣赏这场暴雨, 尘土被雨点打的乱飞,空气里一股土腥气夹杂着更多潮热的水汽味道。
楼下站着光着脚只穿着衬衫和裤衩的男孩, 用一双好看又无辜的大眼睛在暴雨里勉力抬头看着他。
张庭山手里的报纸掉了下去。
沈尧!你小子疯了是吧?!张庭山抓着扶手探出脑袋咆哮了一句,赶紧往楼下跑。沈尧呆呆地看着老师的动作,看到他跑到一半又恶狠狠地回屋里去拿了一条浴巾又跑出来。
直到张庭山站在自己面前,把浴巾劈头盖脸捂在自己脑袋上, 沈尧还在发呆。
你这是想干什么?赶紧过来过来,跟我上楼去。说着张庭山不由分说就拉着沈尧朝二楼走,沈尧好像忘了怎么挣扎,跟着就上了二楼。
这是栋快要废弃的楼, 以前住的都是一些学校招的保安,整个楼道充斥着一股不知名的味道,似乎是汗味,却又更像是什么尿骚或者鱼缸发霉的味道。
最早的时候这栋楼也是教学楼的,有段时候据说这边治安不好,所以学校招了许多安保人员,就把这栋不常用且靠近大门的老楼腾出来作为了保安宿舍,从那以后门卫大爷,保安队,包括保洁人员都曾经住过,只是现在,这栋楼说是快要拆了,上面想要在这里建一片实验楼,为理科院腾出点地方放那些大型设备。
张庭山就是钻了这个间隙时间的空子,和有点关系的管理打了招呼,搬了进来。
沈尧站在昏黄灯光满溢的屋门前,闻到了浓郁的颜料味和发潮的画纸味,再往屋里看去,只有行军床还勉强算是个好家具,连张庭山平时换洗的跨栏背心都随意丢在摊开的行李箱里,剩下的也就都是画材了,张庭山走到哪都是不会忘了带这些的。
这样的条件寒酸到沈尧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他站在灯光里踟躇,头上顶着一块带有浓烈单身中年男人体味的浴巾,面容倒是被雨水洗刷的白净,光这样看着倒觉得像是个俊俏的姑娘。
老师你现在,就住在这里吗。沈尧轻声说。
张庭山还想着拉他进门,看他浑身湿透,竟然还穿着裤衩就跑出来,不知道这孩子是出了什么大事,心里慌得不行,啊啊,是住这儿,你先进来,头发身上都湿了,你到底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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