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呢？
阮深海被这声贴在耳边的话吓了一跳，扭过头就见程曳，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脸色还有些不好看。
没看什么。阮深海收起手机，瞥了眼刚换了个妆的程曳，我还没问你呢，一下午跑哪儿去了？
程曳垂下眼，藏起眼里翻涌的情绪。他伸手，把阮深海的左手手腕轻轻握在手里。
他今天没带手表，所以那条淡粉色的疤痕，就那么毫无遮挡地露了出来。
程曳的手指轻轻抚过伤处，带来些痒意，阮深海好笑道：你干嘛呢？给我挠痒啊？
疼吗？程曳嗓音有些低哑，像是极力压制着什么。
阮深海耸肩，无所谓道：都好了多久了，肯定不疼了啊。
当时呢？程曳深吸口气，才道，当时，疼不疼？
阮深海回忆了一下，当时那个人割腕的时候，他还是个灵魂体，原主也已经睡死了，应该也没感觉到疼。
不对，阮深海微微蹙眉，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之前无意中一直忽略了一件事，当他出现在那间房子里的时候，原主就一直在那里。
虽然说他的行为习惯看起来都算正常，可现在想想，阮深海突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因为在那一周时间里，原主除了和小胖见面时有些人气，其余时间几乎没有任何情绪。
他就好像是个被制定了某种程序的npc，按着既定的规则生活。有好几次，原主都是突然倒在一处，闭上眼立刻沉入睡眠。
就连那天出事的时候也是，原主看了那封请柬后，居然一个人干了一瓶洋酒，还是没有表情的那种。
阮深海当时以为那是原主恨到深处，丧到深处的表现，可现在想想，跟程曳、小胖、老段以及秦小鱼和李城这些人相比，原主才像个活在书里的纸片人。
而现在这个情绪丰富的程曳，和他周围的这些人，都是活生生的。
阮深海突然有些想不起来了，他上辈子的经纪人，每次探班都会来的那几位站姐，还有孤儿院里那些小朋友，为什么好像每个人的脸都有些模糊了？
小软，小软。程曳抬手轻抚他的侧脸，担忧地一声一声唤他的名字。
啊？阮深海回过神，茫然道，什么？你刚才说了什么？
程曳松了口气，但神色依旧沉重，他软下声音，但语气坚定：小软，你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你可以无条件相信我，抛开那张合约，我也是你最值得信任的人。
阮深海脑子里空荡荡的，反应有些慢，他慢吞吞笑道：我能有什么事？
阮深海。程曳蹙起眉，不要想了，想不起来的都是不重要的。
想不起来的，都是不重要的？
阮深海的太阳穴狠狠刺痛了一下，记忆里那些模糊的脸重新变得清晰，甚至比起之前还要鲜活。
他下意识松了口气，然后才发现，站在他对面的程曳，那张平时完全不带情绪的脸上，此刻满是焦躁和不安。
怎么了你？阮深海扬起笑，弯弯的眉眼带着肆无忌惮的朝气。
他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伸手揉了揉程曳的头发，这是下意识的安抚行为。
刚柔了两下，两个人同时僵住。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片刻，又不约而同地别开眼。
那啥，我去卸妆了。阮深海也不知道自己怂什么，但还是找了个理由头也不回地跑了。
阮深海没好意思去程曳的化妆室，而是钻进了公共化妆间，本来热闹的屋子，在他出现的那一刻，瞬间安静下来。
无论是正在卸妆的演员，还是忙碌的化妆师们，都面面相觑，非常尴尬。
你们好啊。阮深海唇角上扬到最完美的弧度，本就明艳的脸更耀眼了几分。
众人也打破尴尬，纷纷和他打招呼。
这几天下来，他们都清楚阮深海并不像网络传闻一样，不仅不会一无是处，反而处处都是闪光点。
演技好，性格开朗，还会和李导互怼，和程曳的互动也非常好玩儿，这几天里，他们见到了和之前完全判若两人的程影帝，非常满足。
阮深海找了个位置坐下，准备自己给自己卸妆，但没等他动手，那两位化妆师都同时出声，让他别糟蹋自己的脸，乖乖等着她们动手。
阮深海点头，真就乖乖坐在那里。
因为她们知道阮深海要等程曳下戏才走，而程曳还有两场夜戏，所以化妆师也就先帮其他要拍夜戏的演员上妆了。
等她们的时间里，阮深海又点开微博，准备吃自己的瓜。
网络消息的传播速度是极快的，就这么一下午时间，几乎全网都在谈论阮清越要拍摄华相年度封。
而阮深海自不量力，居然也敢吹自己要拍华相。
凭借阮深海微薄的粉丝力量，根本不足以对抗阮清越的水军和无数路人，现在的阮深海又一次被众嘲。
前段时间的正能量形象虽然还在，但顶不住大家想拉他下水，很多明星工作室也都暗暗下场，想把他扼杀在摇篮里。
没办法，谁让圈子里的消息跟着风传，现在几乎没人不知道，阮深海演技居然和程曳不相上下，就连李城那么一个暴脾气，都不计前嫌地在外人面前夸赞了他一波。
再加上容胤娱乐和老段的名号在他背后撑着，一时间，他即便还没有作品上映，就已经让很多人有了危机感。
毕竟饼就那么大，少一个人分也好。
本来他们以为有老段护航的阮深海，在话题上绝对不会落人口实，但没想到，这么快，他们就把这么大的黑点送了上来。
说是黑点也算不上，但总归是名不副实地吹捧，到最后被打脸的时候，阮深海刚积攒起来的路人缘估计就会一落千丈。
可就在他们沾沾自喜的时候，一条石破天惊的消息，迅速霸占了热搜榜一。
【@辛哲严：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魅力，但脸蛋倒是很符合我的审美。年度封赏，合作愉快。@阮深海】
第25章
阮深海刷到这条微博后整个人都云里雾里, 实在想不明白辛哲严为什么这个时候站出来，还明显是在帮他，就很魔幻。
评论区里网友的震惊程度，完全不亚于阮深海。
[这什么年度魔幻大事件！万年不用一次微博的辛总, 居然发了宣传之外的动态？]
[我靠！谁之前说阮深海不行的？这人家华相老总都亲自站出来了, 还有谁不服？那个叫什么阮清越的, 这下可真是被打肿脸了啧啧啧]
[我真惊了, 和辛哲严辟谣比起来, 阮深海拍年度封，好像也没那么不可思议了。]
[不是，就没人分析一下？之前不是有人说辛总对阮清越另眼相待吗？这是本人出来辟谣了吧？]
就在众人瓜田里乱窜的时候, 辛哲严的微博下, 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付萌：哼。]
这一下，吃瓜群众全都震惊了。要知道这俩人自从几年前, 那段不明原因, 却轰轰烈烈的分手之后，就再也没在公众场合互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