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动能定理。
林砚声音平淡响起,替苏桉做了回答,陈耀宗蹙眉,扫了眼苏桉以往的成绩,对那排均匀的个位数冷笑一声:既然学到了动能定理苏桉,你到黑板上把填空题最后一个解出来吧。
苏桉:
林砚哪里是帮他说话,分明是在给他挖坑吧!
比被点名受批评更丢人的也就只有站讲台上受批评了。
整张卷子上,苏桉会的题就两道,还全是林砚给他讲的,陈耀宗当然没那么巧地刚好选到,上讲台前,苏桉的求救本能让他看向林砚,可高岭花没给他任何回应。
苏桉一步三叹气,直到他在万籁寂静中拿起粉笔才明白高岭花的用意:他上次问的两道题也都是动能定理的。
物理套路一通百通,吃透一道同类型全能消化。
苏桉在黑板上解题的时候手写的太用力,粉笔都断了一截,但他的思路丝毫没被影响,虽然落了满手粉笔灰,但得到正确答案的成就感更甚。
见苏桉写出了完整的运算步骤、得到了正确答案,秃头老师的脸黑成了锅底。
行了,你下去吧,自己想办法把落下的课补上。
好的老师。
桉哥能解出物理题着实让人震惊,苏桉下台路上收获了不少掌声,被陈耀宗气呼呼打断:行了行了,都给我安静!这么简单一道题,会不应该吗?
没抓到杀一儆百的典型还被打了把脸,陈耀宗很快换了个话题,后半节课的脸色都不太好,下课铃一响也没管黑板上没讲完的题,匆忙离开了。
第二节 是英语课。
林砚一夜没睡,精神欠佳,他揉揉太阳穴,刚想换英语书,就被人抓住了手。
不过那人动作很轻,小心翼翼地,生怕抓紧了会弄疼他一样,林砚动作一顿,转头就对上苏桉那一双杏眼,少年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林砚,我
林砚微微蹙眉,声音却一如既往的平淡:哪道题不会,我给你讲。
不是。他不会的题讲不完。
苏桉吞了吞口水,慢慢把自己的爪子从高岭花过分修长漂亮的手上拿下来,深吸一口气说:我还是想请你帮我补习。
求你了求你了拜托了!
怕林砚再拒绝,苏桉直接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我知道你的时间很宝贵,高二了大家都不轻松,但我不会占用你很长时间的!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什么时候学!而且刚才你也看见了,你给我讲过的题我理解的很透彻,能自己解出来新的,所以我学习能力其实还挺强的!
还有
苏桉顿了顿,放低了声音:我昨晚自己找过网课了,别人讲的我听不太懂,我好像非你不可
非你不可。
这四个字好像带着温度,林砚抿唇,侧眸看向苏桉:你家里人知道么,你想找我补习的事情。
知道,我昨晚刚说了!
发现有戏,苏桉格外认真起来:学习的事,我家人都很赞同,而且我成绩很差,想提成绩一时半会儿也搞不定,就像你说的,我需要系统的去补,注定了过程漫长,我也不好意思平白无故耽误你的时间。
昨晚我找辅导机构打听了一对一的价格,他们都是按课时收费的,40分钟180,换算下来一分钟四块五,一小时就是270,我昨晚都算好了,咱们可以晚自习来!三节课刚好两小时。
我还没说完呢!见高岭花又皱了下眉,苏桉双手合十:既然咱俩是同桌,我是不是能有内部折扣价啊?一小时一百可以吗?
高岭花拒绝任何人的帮助,也不需要任何人同情,一小时一百,不算多也不算少,价格上苏桉好像占了不少便宜,这样林砚根本不会往那方面想,他挣得也比现有兼职多很多,相对轻松也不占多少休息时间。
林砚本不愿将钱和他的校园生活牵扯到一起,却无奈苏桉目光太殷切,终于,他还是点了头。
双赢计划终于开始实行了,苏桉很雀跃:那今晚
下周再开始吧。打断苏桉的话,林砚答道。
他才刚从奶奶病友那儿得到了看护的工作,不能只干一天就辞职,怎么也要等人家找到了新看护再离开。
好!林砚能答应下来,苏桉就已经很高兴了。补习的事也不急于一时,反正他随时准备着,只要林研有时间,他什么时候开始都行!
你可以先熟悉熟悉课本,试试例题。
嗯。
没想到林砚这么快就布置了任务,苏桉立刻摊开书从第一页目录开始熟悉课本,而看着少年认真的侧脸,林研睫毛下黑瞳情绪不明。
苏桉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吧。
关于自己的那些沉重的、繁冗的、不堪的家事,不然他对自己的态度怎么会变这么多?
林砚向来不喜欢示弱,他总会把伤口悄悄藏起,早习惯了自己消化一切,可苏桉的靠近,他似乎并不讨厌。
第10章
就算高岭花自谦说没补习班老师有经验,他这个级部第一的水平也不比那些老师差。
更重要的是,林老师因材施教,他的解题思路和审题方式对苏桉来说很有用。
双赢计划里,苏桉从没想过要占高岭花的便宜。
两人虽然定了一小时一百,但苏桉还是打算按市场价给林砚付工资,只不过多出来的那部分他暂时不会交到他手里,而是打算悄悄地存起来,等以后林砚有需要再一起交给他。
毕竟林砚现在这处境,要用钱的地方多得是,更别提他还有个不省心的叔叔了,那家伙早晚会回来贪林奶奶的手术费的。
给钱的由头苏桉都想好了,就说自己是跟家里虚报了补习花的钱,当中间商赚了笔差价,不料操作不当被家长发现、要求他归还所有并道歉。到那时再配上羞愧难当的表情,林砚想拒绝他也拒绝不了,只能收着。
没找到合适的领养人,小白这些日子一直留在苏家,除了拉撒还在训练中外,小家伙实在太乖太招人喜欢,成了苏家母子俩的粘合剂。
苏桉上辈子父母早逝,怕他伤心难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年幼的孩子解释死亡,苏爷爷和苏奶奶干脆藏起了儿子、儿媳的照片,也不让苏桉进他父母住过的主卧,所以除了小时候悄悄从门缝里偷看到的那张褪了色的结婚照外,苏桉对爸爸妈妈四个字的印象都是模糊的。
后来,等他长大,等祖父母愿意将全家人的照片拿出来的时候,苏桉没有任何代入感。
照片上的年轻男女永远定格在二十多岁,苏桉只觉得陌生,因为他们不会老,他却在长大,三个人年龄相差无几,他想象不出自己向两个同龄人喊爸爸和妈妈的画面。
而穿书后,白玲的一颦一笑都符合苏桉对母亲的想象,加上他的长相本就跟原身有七分相似,白玲的脸就慢慢跟结婚照上的人脸重合了。
也算种缘分。
母子二人的关系逐渐好转,苏妈妈回家的次数也多了起来,加上有小白夹在中间当电灯泡,他们俩越来越亲密,茶余饭后聊天的时候白玲也开始关心起儿子在学校的状况来,理所当然知道了他那天被代课的物理老师刁难的事。
当然,苏桉只是跟妈妈随口一提,没说的多详细,但苏家能给三中投资,学校里就有不少熟人,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那天的起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