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高地站在:那你们不能笑我!不许干扰我的教学计划!不得靠近三丈以内!
他阴恻恻地威胁道:不然凤凰火是没有眼睛的,别烧了你们的衣服就好。
好好好。不笑你,都不笑你。众仙都非常听话,自觉地往后退,在界限外纷纷盘腿坐下。
恐怕连佛祖的法会,也没有这样热闹的光景。
容仪有点郁闷。
他看兰刑一身的伤,也没什么法力,除了给他送去了孔雀教他时的全套书籍还是崭新的,还挑了今天这个时间,想教他一些打架的法术。
不知道哪条好事的小龙,把这个消息散播了出去,搞得整个天界都出来围观。
五树六花原飘起小雪。
周围一片沉默,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容仪,兰刑也望着容仪。
容仪翻了几页,发觉已经找不到刚刚念的那个部分了,后面的部分,每一个字他都认得,连在一起他就已经看不懂了。
他动作很小地翻了翻扉页,确认自己书没拿倒。
他小声问兰刑:好徒儿,为师刚刚讲到哪里了?
火诀结印。兰刑说。
容仪想了想,把书本塞好,严肃道:对,没有错,我并不是不记得,只是考验一下你有没有专心听讲
他伸出手,凤凰火的小火苗随即在他指尖跳动起来。
明朗灿烂的火光伴随着热气,周围的雪水嗤嗤消融,雾气翻涌。
旁边的白泽叫起来:你怎么回事啊大凤凰,法决捏得这么快,谁能看得清?还不如
他话音没落,兰刑指尖微动,已经原样复刻了他的法印,捏在手中放出。
众人齐齐静了一下。
月老赞叹一声:好眼力,好悟性,学得快。
白泽偏头问道:这小执行人什么来头?虽然离得远,看不清他的灵根,但我直觉他一定相当聪明,未来未必不会与我们平起平坐。
月老想了想:不知道,问问老君?他老人家来了吗?
白泽左右看了看,和月老一起发现了太上老君:就在他们前方不远的地方,正占据着绝佳位置,欣赏容仪带徒弟的场面。
月老和白泽挤过去坐下:老君老君,替我们查查看,这明行的小徒弟有什么来头?上次他能拜他为师,我们就一直想问来着,不过当事人不在,我们也不是很好问。
太上老君掐指一算,笑着捋了捋胡须:没什么特别的来头,是神域执行人的一员。不过嘛
不过什么?
神域皇族、大执行官,两派权势分庭抗礼。这两派中的人,宗族关系又盘根错节,以兰家为大家。兰刑从小被养在大执行官门下条件苛刻的的弟子院里,同院都是达官显贵的孩子,也因为这个理由,一直欺凌、殴打他。这么多年来,没有人找他,也没有人要他出去,这件事要是深想,恐怕还有的说。不过,神域不在上神界,我能知道的也就这么多。
白泽却敏锐地读出了太上老君的暗示:莫非,他与皇族有什么关联?
谁知道呢,神域因为是半神界,恐怕更像人间,其中利害关系,也只有他们自己能懂了。太上老君说。
他一定是觊觎明行业力,想要攀附于他,以此在争权中夺得什么好处。以后回了神域,好执掌权力,飞升上界吧。
另一边,一个男人突然出声了。
他的语气很冷,长相比语气更加冰冷。
他的睫毛是雪白的,整个人如同琉璃铸成,清透端方。
月老和白泽齐齐看去,都是一愣。
月老假笑着说道:这不是风羽国王嘛,最近国政不忙,有空来上界玩?
月老特意加重了上界两个字,有意提醒对方,风羽族也是半神界的国度。
白泽也附和道:自从你找小凤凰退婚之后,我们还没见过你呢,没想到今日,你会出现在五树六花原。
男人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脸色却变得不太好看起来。他的视线移了过去,专注地看向容仪,渐渐凝聚。
结印后这一刹那的寂静过去后,并没有发生什么。
兰刑指尖空空荡荡,不见任何火星。
容仪又手忙脚乱起来,他开始翻书,想要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忘了什么关键的地方没有教。
兰刑又试了一次,手势和心法都没有问题,但仍然不见任何火星。
旁边的太上老君提议道:或许是我们人太多了,令小上神分心,火诀就是要能够专心使用念力。
容仪没好气地瞪过来:就是这样的嘛,你们早知道,还过来搅和什么?现在我的热闹你们也看够了,赶快回去吧。
好好好,这就走,作为赔礼,我这里有个玉葫芦,可以贴合功体修行的,就送给小上神吧。
太上老君没什么架子,乐呵呵地指尖一点,一枚玉葫芦变了出来,交给了旁边的小龙。
另一边的众人也纷纷一边笑,一边拿出见面礼,要兰刑收下。
兰刑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他站在原地没动,一向冷定的眼眸中也多出了几分迷茫。
他想过或许在明行身边会很好,但没有想到,会这样好,而且这样快。
不在他计划之列的东西,他没有收下的。
容仪往他肩膀上一拍:过去呀,去给人家道谢。我们凤凰殿的人,要讲礼貌。
兰刑低声说:师父,我不能受各位上神论资历修为,都远在我之上,我不能
哎呀,都是一些小东西,说起来,你给我敬师茶,我也还没给你收徒礼,万儿八千年里那些人送我的宝贝,你都拿走好了。
容仪说到这里,琢磨起来:你变不出火花,是不是因为没有一个趁手的法器?我去给你找一个,你等等。
兰刑身上背着的是剑,一把铁剑,黑冷粗粝。
他沉默孤桀地立在那里,一身黑衣劲装,拓落潇洒,还带着少年人独有的稚嫩与挺立,反而格外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