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戏既然做了就难免要做全套,谢从心正在调试离心机频率,所以建议你离他远一点。
干嘛啊,我对别人的男朋友才没兴趣。袁茗夏撇了撇嘴。
谢从心按开机器开关,转手去调配沉淀剂,那你想怎么样?
我就是好奇,袁茗夏小尾巴似得跟过去,你们是我遇到的第一对哎。
谢从心没搭理他,天平称量后,四苯硼钠溶于水中。
袁茗夏找了把椅子坐下来,托腮看着他修长手指按在透明试管上,倾三十度角,将烧杯里的液体缓慢注入,收尾时计量分毫不差。
他哥其实也经常做这些事,但做起来并没有谢从心这么赏心悦目。
哪怕口罩挡去了半张脸,露出来的那一半依旧精致无比,手指上的动作优雅如同调酒一般,只是看看就令人神清气爽,袁茗夏叹道:我哥说你是国科院最年轻的院士,叫我别想了,抢不过你的。
谢从心漫不经心笑了一声,这跟他是不是院士有什么关系?
笑什么啊?袁茗夏身体前倾了一点,挤眉弄眼小声道,诶,你应该是下面那个吧?你们做过了吧?
他语出惊人,谢从心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斜过眼来瞥他。
你们肯定做过了,昨晚有没有?做这种事是什么感觉啊?袁茗夏眼睛黑白分明,还没长开的体型瘦瘦弱弱,因为姿势,衣领下露出一段漂亮的锁骨,我听说在下面那个第一次会很痛,裴队长看起来尺寸应该不错,你痛不痛啊?
他向来最不耐烦应付小孩,袁茗夏这种也在范围之内,谢从心把试管插回架子上,慢悠悠摘下口罩和手套,你自己没试过?
袁茗夏悲痛道:当然没有,我才刚成年哎!好不容易上了大学,结果没一个月就末世了,哪来的机会试啊
谢从心似笑非笑,突然弯腰凑近,指尖挑在他下巴上,轻声吐气道:哦,那要不要和我试试?保证你不痛。
??!袁茗夏大惊,你你你你你你
我?谢从心眯着眼勾着唇,我是上面那个啊,你如果想试,我不介意。
袁茗夏扭头看向外面的裴泽,仿佛看到了一万头草泥马正奔腾跑过他头顶的草原。
裴泽敏锐发现,袁茗夏看他的眼神变了。
那是一种有点幽怨,有点困惑,还有点恨铁不成钢的遗憾,复杂得一言难尽,但总之与昨天的完全不同,是真的他没兴趣了。
反而是对谢从心,他像是有点害怕,又有点向往,还有点殷勤,晚饭时小心翼翼地给他夹菜,眼睛里露出一点崇拜,偶尔咬着嘴唇,颇有些欲语还休的羞涩味道。
昨夜那一出戏,与其说是帮他解围,不如说是谢从心的心血来潮,上了楼梯刚出了袁茗夏的视野范围,两个人就自然松了手,谁都默契地没提半句,自然也没有预备好第二天的对应剧本,不知道谢从心又对袁茗夏说了什么,导致他态度变化得如此突然。
吃过饭收拾了样本,返回旅馆的路上,裴泽问:你们说了什么?
谢从心笑了一声:闲聊而已,裴队长感兴趣?
没有。不感兴趣,只是觉得哪里不对。
放心吧,谢从心说,不会再缠着你了。
他确实不再缠裴泽,却调了个头开始缠谢从心。
大清早送来早饭不说,竟然还主动要帮谢从心洗衣服。
旅馆里的洗衣机有些老旧了,诊所里的却是最新款的滚筒,彭禾闻言凑上前来,也帮我们的洗了呗?
袁茗夏送他一个白眼:洗不了那么多,你们的就自己搓搓吧!
待遇差距不可谓不明显,善变的速度不可谓不快。
吃过早饭再去去诊所,病毒培养对比实验已经有结果,低温冷藏对病毒的遏制作用不明显,一旦温度上升,病毒又恢复了高度活性。
同样高温也无法彻底破坏病毒活性,核苷酸链存在于细胞之中难以破坏,外壳蛋白质一旦冷却又能迅速重建,一百度的常规加热只能杀死其40%。
温度再高一点呢?袁茗秋问,红外或者紫外线?
谢从心取了沉淀分离后的血清样本,有照射器吗?
袁茗秋摇了摇头,镇上肯定没有,要到市里的医院去找。
那就算了,表面有类脂包膜,衣壳高密度,射线应该也很难照进去。
袁茗秋看着他将血清等分三份,一组病毒样本架于显微镜下,调整好焦距后用滴管取样滴入。
为什么要将被感染者的血清加入病毒样本?
他原以为谢从心是为了检测被感染者血液中白细胞的剩余数量或其他什么。
谢从心伸手道:生理盐水。
袁茗秋配合无比,递给他滴管,谢从心稀释了膨胀后密度过大的样本,显微镜放大八万倍后,病毒个体是深紫色的巨大圆球形,像一颗地球,血清中的抗体反而像一颗颗橙红色的流星,正从四面八方试图将病毒包裹,双方如同两支势均力敌的军队,擂鼓呐喊,搏斗厮杀,尚不知谁能获得最后的胜利。
袁茗秋屏住呼吸,谢从心的表情太过严肃,以至于他只是在一旁看着也情不自禁紧张起来。
直到近三分钟后,谢从心按下显微镜上的摄像头,快速拍了几张照片。
袁茗秋小声问:怎么样?
回旅馆再说,谢从心直起身来,取下储存卡,又将那样本装进密封袋,塞进口袋,抬头对外头站着的裴泽笑了一下,说,是个好消息。
两军对峙,抗体大获全胜。
电脑屏幕上,抗体小球裹住病毒外壳,伸出一条条细小的触手互相交缠,密布在病毒坑坑洼洼的表面上,画面看起来有些恶心。
彭禾看不懂这些,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这什么玩意儿?
谢从心没答,坐在椅子上,交叠着双腿悠闲喝着咖啡,一旁的袁茗秋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这静止不动的画面已经三十秒。
哥?袁茗夏捅了捅他。
袁茗秋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抖,中和能抑制吗?
需要进一步生物实验才能验证,模拟环境太差了,谢从心淡淡道,但可能性很大,这样的覆盖率,病毒表面结构已经转变,应该难以再吸附蛋白质,可以剥落了。
袁茗秋眼眶蓦地一红,激动地抓住了谢从心的手,是哪里来的血清?怎么会有抗体!
咖啡洒了在手背上,谢从心坐直了一点,蹙着眉想去抽纸巾,倒是裴泽先他一步,纸巾按在他手背上给他擦掉,然后接过杯子,又替谢从心拉开了袁茗秋的手。
谢从心选择在所有人面前放出这一组照片,用意已经不言而喻他不再打算隐瞒。
果然谢从心说:是我的血。
袁茗秋蹭得站了起来,死死盯着谢从心的脸,表情像是要把他生吞了一样。
我曾经被被感染者咬伤,但我没有发生感染。谢从心不动声色往裴泽那边靠了一点,怕袁茗秋激动过头。
所以袁茗秋却只是愣愣站在原地,所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