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门见山的问:我听祈铭说那孙子上勾了, 具体什么情况?
罗警官, 如果你下次凌晨两点找我, 最好是有紧急事件。
林阳首先表达了自己对半夜被打扰的态度, 随后放缓语速, 将调查所得详细告知。罗家楠边听边在心里嘀咕我特么还以为你丫不睡觉呢,一天到晚神出鬼没的。
罗警官。
嗯?
思路正跟着对方的分析走,冷不丁断了, 罗家楠本应的打直了背, 屏息静待接下来的话,外面透来的光线将那执烟的手投下岿然不动的影子。
虽然祈铭是破坏者个人的目标,但精利这个组织结构非常严密,脉络盘根错节, 一个人做事有一群人帮忙,可调用的关系网和资源非常庞杂,如果他来,也是有备而来。林阳的声音稍事停顿,不能想着凭一己之力和他对抗,你不行,我也不行。
罗家楠皱眉笑笑: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平头哥是吧?
嗯?林阳没听明白,平头哥是?
不懂的自己百度去。罗家楠心说看见了没,这就叫代沟,我明白你的意思, 不就是想警告我别跟当初抓你似的一个人硬碰硬么?
没错。
保持着通话状态,林阳搜索了一下有关平头哥的信息,发现是用蜜獾来形容人胆大妄为的比喻。在西非这是种很常见的野兽,攻击性极强,和狮子一样,除非是从出生就养起否则无法被人类驯服。他在乍得时曾狭路相逢过一只。一段土路,有只蜜獾横穿过去时差点被他撞上,他及时刹车,然后就看那小东西不依不饶的给吉普的保险杠啃出几十个坑,不得以鸣枪吓跑了对方。
但是罗家楠回想
当初这哥们赌上命也得抓自己的决绝,林阳确信那和平头哥的鲁莽不是一回事。
听筒里沉默了几秒,又听罗家楠说:这样,我给你个邮箱,你把所有东西都发我,我找技术追追看。
没那个必要,我这边要是追不到,你们更
瞧不起人是吧?
好,我发你。
成,那就这样,挂了。
挂上电话,罗家楠发了个邮箱号过去。将手机放到祈铭的电脑桌上,他回手搓了搓被夜风吹凉的脸颊。打从得知祈铭找林冬他们调查自己的案子开始,一股无形的压力便袭遍全身。
能解决么?凭我?
不知道,他没有答案。而得知林阳也介入到这个案子中后,这种无形的压力变得更加沉重。
摁熄烟头,他走到衣架旁摘下枪套,去储物间里翻出整套工具,在茶几上铺好报纸隔油,坐到沙发上仔仔细细的保养配枪。枪身乌黑,映在同样乌黑的瞳孔中,凝起金属般的光泽
来吧,孙子,老子等着你!
一大早罗家楠前脚刚进办公室,后脚袁杰就到了。看样子是吕袁桥实话实说了,袁杰进屋时的表情异常阴沉。他来不是找吕袁桥,而是找罗家楠
我来提供线索。他把一封写着英文地址的信交给罗家楠,这是我在新西兰的时候收到的威胁信,如果袁先伦的死和我有关,可能是因为这个。
罗家楠拆出信纸,打开一看,还好,全是中文。内文是打印出来的,无法做笔记辨认,但是可以让技术追一下打印机信息。不过如果是在国外打印寄出的,查到打印机信息也没什么鸟用就是了。
看完信,他抬眼看向袁杰:有人逼你把公司卖了?
是,我在新西兰的地产公司有齐全的开发手续和四百英亩的土地储备合约,买了我的公司,等于是躺着赚钱。
袁杰重重叹了口气,眼睛微微眯起。他和吕袁桥长得一点都不像。吕袁桥是浓眉大眼,用上官芸菲她们那些女警的话来说,属于帅的有攻击性。而袁杰则给人文质彬彬的感觉,狭长的一双丹凤眼,眉色浅淡。
罗家楠皱皱眉:值多少钱?
按照去年年底的价格看,光储备地皮价值近百亿,更别说那些已经停止办理的海景房开发手续。袁杰将目光投向罗家楠手中捏着的打印纸,上百亿的理由,足够换条人命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知道袁先伦是你弟弟,杀他,就是杀鸡儆猴?罗家楠啧了下舌以前对二师弟的家族财富没有具象化的概念,今天是真见识了。
应该吧,我本来以为是在威胁我的家人。袁杰说着稍事一顿,眉心不解皱起,可是连我都不知道袁先伦是我爸的怎么还会有别人知道?
你不知道不代表别人不知道啊,那张赫野不就知道么?
罗家楠抬抬手:这事儿我们负责调查,你先说说有哪些怀疑对象吧。
不用怀疑,我知道是谁寄的。
谁?
兴鸿地产,程晖。
罗家楠听了表情一怔。程晖他认识,一起搓过麻将,那哥们还惦记挖祈铭墙角来着。
你确定?他谨慎地问。
对,我确定。袁杰点了下头,去年八月份的时候他找过我,希望能全资收购我的地产公司,但是我没答应,后来又说注资,我依然不同意,股东们也和我持有相同的意见。
为什么?价开的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