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催动异能,进行深度同化。
小青虫半点不抵抗,任由闪烁微光的丝线缠绕住自己,甚者,还舒服得翻过身,一个接一个打起了滚。
见状,叶安眉心皱得更紧。
他迫切想要知道之前究竟是怎么回事,小青虫是如何隔绝彼此的联系。可无论尝试几次,得到的答案都是:想隔就隔,这是宝石虫的本能。
这样的答案,有了等于没有。
睡不着?
在叶安破天荒感到挫败,想要叹气时,冰凉的手指点在他的背上,沿着脊椎下滑,越来越向下。
叶安反手握住萧玧的手腕,侧过头,就见萧玧侧躺着,单手撑着头,略长的发穿过指间,似黑绸滑落。
衬衫领口半敞,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
劲瘦的腰身向下,一双长腿分外夺人眼球。
对上叶安的视线,萧玧忽然勾起嘴角,顺着叶安的力道倾身靠近,带着凉意的气息拂过叶安的后颈,下巴枕在叶安肩上,声音微哑道:既然睡不着,来做点别的?
两人距离极近,近到呼吸相融。
清晰看到自己映入对方瞳孔的影子,叶安忽然产生一个古怪的念头:霸总开局,奸妃走向,明明是同一张脸同一个人,却丝毫不感到违和,该说神奇还是不可思议?
送上门来的好事,往外推?
他又不是脑子被石头砸了。
叶安松开眉心,将困扰他的事暂时抛到一边,手托起萧玧的下巴,迎上冰冷的气息,顺势翻过身,和对方一同倒了下去。
丰城内,庞森也是彻夜难眠。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精心制定的计划突然泄露出去,他多年来的野心赤裸裸展现在众人面前,招来惊人的反对声浪。
不提长老院成员,城民也是议论纷纷,对他抱持负面和反对态度。
根据手下的探查,不只一股势力在城内纠集人群,试图将他推翻。他们的目的不止于阻挡他的野心,更准备将他长老的身份一并剥夺。
自从萨恩一家消失,庞森最大的障碍被扫清,无可避免地,他开始膨胀,行事也逐日张扬。
消息泄露之初,短暂惊慌之后,庞森迅速冷静下来,认为自己可以应付,大不了顺势而为,提前坐上城主宝座。
可他想错了。
貌似木雕泥塑的长老,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一旦他显露出要独霸丰城的野心,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对这些人来说,同样身为长老,哪怕庞森再嚣张跋扈,彼此的地位依旧平等,自己不会矮上一头。若是任由庞森登高一步,身份转换,情况就会截然不同。
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关于庞森的消息越传越广,许多旧事被翻出,反对他的人越来越多。
即使墨索斯送回好消息,也不能缓解庞森糟糕的心情。连续数日被长老们质问,被越来越多的城民反对,他已经开始焦头烂额。
第454章 准备动手
宽敞的卧室内,仅在屋顶垂落一盏吊灯。灯上镶嵌夜明珠,是驱散黑暗的唯一亮光。墙上的壁灯全部熄灭,镶嵌其上的珠子尽被取走,只留下一个个落满灰尘的凹槽。
地面铺着厚实的兽皮,坚硬的皮靴踩上去,也不会发出半点声音。
庞森背负双手,仅穿着一件兽皮长袍,在室内来回踱步。
长袍前襟敞开,现出横贯前胸和腹部的一道伤疤。即使上了年纪,庞森依旧十分健壮,身上的肌肉坚硬结实,对付三四个身手不错的年轻人不成问题。
庞森停下脚步,单手覆盖胸前的疤痕,凹凸不平的触感让他回忆起濒死的一刻。就是在这座房子里,当前任城主冲过封锁,挥刀砍下时,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死亡临近的滋味并不好受。恐惧取代所有,他甚至感受不到痛,短暂的裂帛声后,鲜红的血喷溅而出。
他倒在地上,手指微微颤动,身体却没法动弹一下。
正因如此,他才侥幸逃过一劫。愤怒的城主越过他,挥刀杀向下一个目标。
仰面倒在地上,他能清楚看到大厅屋顶。
镶嵌屋顶的特殊矿石,镜面一般,映出聚集在大厅的疯狂人群,刻画充斥血腥和暴力的战斗,镌刻下卑鄙者的背叛,以及城主倒下的最后一幕。
丰城城主的确强悍,可他终究是凡人之躯。即使是变异者,在叛徒不计代价的围攻下,体力终被消耗殆尽,最终被包围起来,尸体都被砍成肉酱,连一块完整的骨头都没留下。
城主的家人、族人和心腹均落得同样下场。
凡是不愿背叛,不肯臣服新长老院的,都会难逃一死,最终落得尸骨无存。
混乱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海城覆灭后,庞森等人耗费数年时间,才将城主的残存势力彻底拔除,将丰城握在手中。
年复一年,庞森以为自己的势力足够强,可以轻松掌握丰城,压下反对的声音。
现实却给他当头一棒。
他的确够强,在城中的势力也是数一数二,但是,一旦他想要再进一步,成为丰城真正的掌控者,一些势力就会背着他联合起来,给他下绊子,意图使他的愿望落空。
庞森攥紧拳头,他不甘心!
当年,他能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打败大部分竞争者,成为长老院第一席位,他所付出的必须得到报偿!
凭什么他不能登上城主宝座?
凭什么他不能居于万人之上?
凭什么他不能站在权利顶端受城民膜拜?
庞森不愿意承认,可他比任何人清楚,他的内心深处一直存在执念,那就是海城城主和丰城城主的权柄和地位。
他曾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也要像他们一样,甚至是超过他们!
正因如此,他才会毫不犹豫地加入背叛者行列,向提拔自己的城主挥起屠刀。
权利,地位。
庞森在室内站定,吊灯恰好垂在头顶。晕黄的光如轻纱洒落,覆盖他全身,却带不来更多光明。
我会成功,我一定会成功。
庞森不停喃喃自语,魔障一般。
房间外,手持烛台的仆人穿过二楼走廊,借助微弱的光,巡视幽暗的长廊。
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仆人走下铺着兽皮的楼梯,赶在蜡烛燃尽前,消失在空旷的大厅尽头。
庞森的房门始终紧闭,仆人以为他睡了,没人知晓他突然跌坐在地,口中的喃喃自语变成嘶吼,手指弯曲抓过胸口,双眼渐渐染上赤红,那是药瘾发作的症状。
扎姆的手段太过毒辣,他配制的药剂能彻底摧毁人的意志,哪怕只是一小瓶,带来的效果都是毁灭性的。
如果扎姆没有死在黑城,早晚有一田,他会设法控制更多城池和势力,借由操控庞森这类的野心家,为自己攫取更多的权利和财富。
如今扎姆身死,庞森手中的药剂所剩无几,每次发作,他都要承受折磨。这种痛苦让他一天比一天暴躁易怒,手段也愈发残忍酷烈。
带来的后果就是,城内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反对他,指责他,发誓要剥夺他的长老头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