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顾臻然身边的时候特地绕了一个远路,还把逗猫棒警惕藏在身后,生怕顾臻然一会儿想逗猫玩不好好学习了。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心都浮躁的很,别说是什么有趣的活动,一根逗猫棒就能把他们的心给勾走,自己可得警惕着点,别被顾臻然给钻了空子。
靳羽抱着胖胖进了屋。
刚刚被他弄乱的床铺已经重新整理好,薄薄的毯子叠得四四方方,枕头压在上面,只占床铺的一个角落。
是顾臻然两辈子的老毛病,东西一定要整整齐齐的,哪里拿的必须放回原位,乱一下都不行。
靳羽撇撇嘴。强迫症不是病,犯起来简直要人命,要的还是靳羽的命。
他是个随心的性子,东西用完随手就放,转头就忘记是从哪里拿的,顾臻然每次回家见到东西被弄乱了就用黑沉沉的眸子盯着他看,也不说话,伸手把领带一抽,就是一顿身体力行的教育。
他手一松,怀里的猫就跳到了床上,老旧的电风扇一打开,呼呼的风把胖胖身上掉落的毛吹他一脸。
靳羽打了个哈欠,他困的不行,眼睛底下一片青黑,踢掉了脚上的鞋,爬到床上开始补眠。
昨天晚上没睡好,早上的回笼觉也没睡成,再加上刚刚吃饱喝足,往床上一躺闭眼就能睡的不省人事。
靳羽开始做梦,梦到上辈子他和顾臻然刚好上的时候,两个人的日子过的那叫一个蜜里调油,他说什么顾臻然就做什么,生怕慢了一点眼前的人就要不高兴。
靳羽正梦见自己让顾臻然跪搓衣板。
身形高大西装革履的男人一脸委屈地跪在小小的搓衣板上求他原谅自己,靳羽捂着嘴偷笑,等笑够了把手放下,佯装严肃问顾臻然哪里错了,又要求自己的什么原谅。
顾臻然委委屈屈眼角含泪,说他哪里都错了,哪里都需要原谅。
靳羽正得意,突然胸口一阵憋闷,像一条陡然失去水的鱼,一阵强烈的窒息感猛的传来。他大张着嘴,闭眼在床上胡乱扑腾,大喊顾臻然的名字。
喊了两声他终于挣扎着睁开眼,陡然对上一张毛茸茸的猫脸,靳羽呼吸一窒,窝在他胸口处吹风的胖胖懒懒地甩了甩尾巴,嘴巴一咧,像在嘲笑他的大惊小怪。
人猫深情对视的那么一小会儿功夫,顾臻然的身影就在门口出现,他扫视一圈房间,目光在房间内唯二的活物上顿了顿,很快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俯身把胖胖抱起来。
胸口一轻,正在承受着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猫的靳羽松了口气,终于能够好好呼吸,他一抹额头上的汗,翻脸就不认人:你怎么进来了,单词背完了?
他随口抽查几个,见顾臻然都答上来了,又让他去替自己写检讨。
靳羽振振有词,写检讨既可以练字,又可以帮顾臻然提高写作水平,对对方是有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又把猫给夺了回来,不让对方撸猫分心。
顾臻然在外面写检讨,靳羽就在屋子里玩手机刷新闻。他的手机昨天刚买,又是这个款式刚出的型号,用起来简直如丝绸般的顺滑,刷网页刷新闻,一刷根本就停不下来。
检讨写了一半,房屋的门铃被按响,靳羽含含糊糊的声音从房间飘出来。
是老方,来送菜的。
今天不上学,老方不用送靳羽去上课,张妈就搭了老方的车去买菜。
靳羽一大早敲了顾臻然的门就没打算半路回去,中途他给张妈发了个消息,让她买菜的时候多买一点,买好了让老方给带过来。
顾臻然没让老方进来,他沉默地从对方的手里接过菜,老方张张嘴,想问靳羽什么时候回家自己好来接他,对上顾臻然暗沉沉的眼,忍不住打个哆嗦,转身就下楼走了。
现在的小年轻怎么眼神这么可怕。
顾臻然关了门,围上围裙开始做饭。
菜色很足,荤素搭配,红白肉都有。肉是熟食,顾臻然只要再下锅弄一弄就行。张妈还很细心地买了一些能够用得上的调料一起送来。
本来张妈还让老方提醒顾臻然那些调料要怎么用,哪里知道老方连一句话都没说,就灰溜溜地离开。
靳羽抱着猫出来,他到客厅喝了口水,从厨房门口经过;给猫找玩具,从门口经过;坐累了松松筋骨,又从门口经过。
地板被他踩的吧嗒吧嗒响,里面的人想要假装听不见都不行。
顾臻然朝他招招手,靳羽把怀里的猫往地上一放,嘴里嘀嘀咕咕着爸爸去吃好吃的,胖胖你自己玩,进去的时候脸上有点不情愿:叫我进来干什么?
顾臻然夹了一筷子肉递到他唇边,手在下面托着,让他帮忙尝尝味道,等他吃了,又递过去一把青菜,让他帮忙洗菜。
靳羽哼哼哧哧地在旁边洗菜。
他哪里会洗什么菜,活了两辈子,连厨房都没怎么进过,更别说亲自动手洗菜。
顾臻然在水龙头下专门放了个接水洗菜的盆,靳羽挑剔地看了眼盆里还算干净的水,把菜一股脑全丢下去,跟搓稻绳一样搓。
翠绿的菜叶子被搓成难看的深绿,完整的叶子也变得支离破碎的,细碎地漂满整个盆。
顾臻然面不改色,将菜捞出来沥了沥水,刺啦一声倒进油已经烧热的锅里,手握锅铲开始翻炒。
靳羽尝了口鱼汤,又啃了块排骨,才恋恋不舍地出来给他的猫儿子准备午饭。
他咂咂嘴,有点怀念。
想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顾臻然上辈子的手艺就没的说,要不然后来两个人吵的那么厉害,靳羽也不会一直没能下定决心要跟他彻底分开。
靳羽舔了舔唇,心里有点疑惑。
顾臻然在做饭这件事情上是不是天赋异禀,怎么今天做的菜跟他上辈子吃的口味那么像。又一想,这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味道像很正常,又把疑惑抛到脑后,高高兴兴地喂他的猫儿子。
两人的分工向来明确。顾臻然负责饭前做饭,饭后洗碗,靳羽只负责吃就够了。
难得尝到熟悉的味道,靳羽一不留神吃的有点饱,他哼哼唧唧的躺着消食,顾臻然拉他坐好,伸手给他揉肚子。
是他熟悉的揉肚子的方式。左三圈右三圈,动作不能太快,快了难受,也不能太慢,慢了没效果。
靳羽被揉的直哼哼,恨不能躺直了身子好好享受,又想起来得维持住自己的大哥形象,强撑着气势,瞪他一眼:都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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