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难道不好么。
靳羽吃完橘子,开始检查顾臻然的作业,不仅要检查作业,还抽背前几天的单词,背错一个罚抄五十遍那种,超严厉。
好在顾臻然虽然起步晚了点,进步慢了点,态度还算认真,靳羽一通检查下来,勉强满意。
在靳羽给顾臻然检查作业的档口,张文文也从外面回来了,她眼眶红红的,脸色还有些受到惊吓后的苍白。
磕磕绊绊的桌椅刮过地面的摩擦声音响起,靳羽抽空抬了个头,发现张文文原来坐的地方已经换了另外一个人。
是一个安安静静,每天不是抬头看黑板就是低头写作业,跟异性多说一句话都会脸红的女生。
靳羽收回视线,并且不许顾臻然趁机开小差。
这次预备铃刚打一遍,老班就进教室来了。
他把夹在胳膊底下的教案放在桌上,伸手扶了扶眼镜:下个礼拜四礼拜五学校举行这个学期的第一次月考,成绩单要拿回家给父母签字,大家这两个礼拜好好复习。
底下一片哀嚎。
啊?不是才刚开学吗,怎么又要月考了?
就是啊,老师能不能不考试?
老师,能不能不给家长签字,我爸妈不在家。
老师,月考考什么内容?考到哪里为止?
老师,座位怎么安排?
老江一脸严肃。
马上就开学一个月了,哪里才刚开学?
爸妈不在家,那就给你其他的家长签。
讲到哪里考到哪里,没有重点,学过的都是重点。
不要有侥幸心理,考试的时候教室会开监控。
挑了几个大家比较关心的问题回答,老班敲敲黑板,好了,有什么问题等下课再问,现在先来上课。大家把书翻到第三十三页
靳羽扭头敲顾臻然的桌子,一脸严肃:听到没有,马上就要月考了。
他顿了顿,秀气的眉拧起。
本来他想说,马上就要考试了,让顾臻然多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好好准备,争取考个好成绩,转头一想,顾臻然家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他要是待在家里不出去,指不定以后连个水煮白菜都吃不上。
顾臻然又不是水球,光喝水就能喝饱。
他有些为难,连老江都已经讲完一黑板的新知识了都没有发现。手指敲着桌面,又从桌洞里摸出一块小饼干吃了。
小饼干好吃是好吃,就是吃完以后有点渴,靳羽顺手就把放在旁边的水杯拿起来拧开喝了一口,余光一瞥,自己的杯子怎么今天有点不一样?
他扭头一看,哪里是他的杯子今天长的有点不一样,明明他喝的是顾臻然的杯子。
他的杯子是浅蓝带着点白,顾臻然的杯子是完全的蓝,乍的一看,很容易混淆。
被喝了水的顾臻然正眸色深深地盯着他瞧,放在桌上的手紧握成拳,眼神凶的很,幽深得跟要吃人一样。
喉结还十分可疑地上下动了动。
靳羽把杯子盖拧好,又给他放回原位,抿了抿唇,有点不高兴了。
嗨呀,不就是喝了你一口水,干嘛这么凶巴巴地盯着我看。
顾臻然不盯着他看了,眼神却一直落在自己的杯子上,准确的说,是靳羽刚刚喝水触碰到的那个地方。
看起来还是很舍不得自己的水被靳羽给喝了一口的。
靳羽不情不愿地从桌洞里掏出自己的小饼干盒子,打开挨个数了数,发现自己一整盒的曲奇饼干,现在只剩下八块了。
他不死心地再次数了一遍,数的时候还吃了一块。
好么,现在就只剩下七块了。
不舍地摸了摸盒子,闭眼把盖子合上往顾臻然那边一推。喏,赔你。小少爷从来不白占别人的便宜。
又有点不明显的委屈。
这可是他最喜欢吃的蔓越莓味道的小饼干。一个礼拜只能吃一盒。
顾臻然目光顿了顿,他打开盖子吃了一块,又把剩下的推了回来。
许是觉得有点渴,也喝了一口水,好巧不巧,喝水的地方是和靳羽同一个位置。
靳羽用余光瞄他,见顾臻然真的只要一块,心里窃喜,又赶紧把小饼干给收回来。还用书包挡了挡。
他在心里振振有词。
刚刚他把东西赔给顾臻然,那这盒饼干就是顾臻然的了。顾臻然又把东西给了他,他不收下来的话就太没有礼貌了。
做人不能没有礼貌。
于是他心安理得地又吃了一块,脸颊一鼓一鼓,像只偷吃的小仓鼠。
一下课,靳羽就去了走廊尽头的拐角给靳东升打电话。
靳东升正在公司开会,接到靳羽电话的时候还有点惊讶。靳羽虽然被他们一家子人宠爱着长大,却不怎么粘他们,除了各种节日会打电话发个短信,平日里很少会主动找他。
说不定是学校里出了什么事情需要他出面。
靳东升思索着,他把公司的会议暂时停止,接通电话,问靳羽在学校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事。
靳羽:爸,咱们家里还缺花匠吗?
靳东升:?
他们家里什么时候有过花匠这种职位了?照顾家里的花花草草,难道这不是管家的工作之一吗?
他如实回答:不缺。
靳羽哦了声,语气认真,那从今天开始,咱们家里缺一个花匠。
作者有话要说:总有一天,他会心甘情愿地留在我的身边,再也不离开。